现在的情况是,老营的妇孺与部队的战士,动不动的就会凑到一处,或是老营的妇孺来战士的营区,或是战士去老营,晚上时,甚至还有老营妇孺留宿营区,抑或战士留宿老营。
搞得很不像话。
说实话,曹幹对此是早就想动手约束。
自古以来,军队就禁止妇人存在,有的说禁止妇人出现在军中,是因为妇人为阴,部队为阳,阴克阳,对部队不好,事实上,这只是迷信的说法。不让妇人存在部队中的根本原因是,部队的战士都是男人,且多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一旦部队中出现妇人,他们的心思就不能安定。身边一群莺莺燕燕,谁还能定下心思操练?再有个相好,等到打仗时,肯定也不会拼死向前。
因而,曹幹一直想扭转这种局面,改变这种情况。
可是,他加强部队的操练、不许战士们抢掠这些,相比之下,尚还容易办到点,想要做到让老营的妇孺和战士们之间,不许随意来往,就很有难度了。
难度的一方面是因为本部的战士、老营的妇孺大部分是他的乡人,你可以不让战士们去抢,你可以加强操练,此类规定大多数的人都能理解,但不许战士和他们的亲人来往,这算什么?乡情、人情都不讲了么?
难度的另一方面,则也正是因为他相继下达的加强战士操练、不许战士抢掠这些命令,对这些命令,战士们纵能理解,然好逸恶劳、恃强凌弱,系人之本性,也绝非是甘愿就肯接受的,现下,战士们无论甘愿与否,都听从了他的这些命令。这样一来,人情上,曹幹也就没办法再太过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管束太过严格的话,反会激起负面的影响。
适当此际,刘昱、陈直“合并三部老营”的意见提出,实也算是帮曹幹解了一难。
这些都不必多说。
只说到了老营的驻区,曹幹寻到戴黑,把这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给了她,叫她晚上做好,送到议事帐里,戴黑乖乖地应诺不提。
兄弟二人在李顺、丁狗的陪从下,转去校场。
他们的营区占地有限,建的校场不足以容纳全部的部曲兵士操练。
到了校场上时,两人看见,在校场上操练的只有七八十人,其余的百余人,皆环坐在校场外边,正在观看场上的操练。场上操练的是田武和褚豪两屯的战士,边上坐着的是高况、李铁两屯与曹丰本屯的战士。田武、褚豪亲在场上,高况坐在场边。
没有看到李铁。
他应是回驻地,和戴兰不认识的那两个人商量曹幹决定任他们做政委这件事去了。
戴兰不认识的那两人,戴兰没有猜错,确然是曹丰、曹幹本部的战士。一个叫王庭,一个叫闫雄。闫雄正是那天在李铁伙中搞围炉夜话之时,向曹幹提出见解的那个流民。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除确定了李铁是个做政委的好苗子,王庭、闫雄这两个人,也是曹幹精心挑选出来,作为备用的,先期的话打算先让他俩做李铁的副手,随后看他俩表现再说。
这会儿校场上的操练正如火如荼。
操练的是两阵攻守。
田武部组成了一个锐行的进攻阵型,褚豪部组成了一个方阵。
两边一攻一守,打得颇是激烈。
田武和褚豪各在本屯战士组成的阵中,全神贯注的在指挥战斗,两人没有注意到曹丰、曹幹的到来,高况和代为指挥曹丰本屯的曹德,以及郭赦之、田屯等看到了他俩,忙都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分别从各自坐的地方,快步迎接上来。
“曹大兄、小郎,你俩过来了。”高况朝他俩来处瞅了眼,问道,“小郎,你和李大兄说的事儿,说完了?”
“大致上说完了,等晚上再说说。”
曹丰、曹幹背着手,看校场上的操练。
田武、褚豪两屯的战士人数相当,但打斗起来,褚豪屯明显不如田武屯。
在田武屯战士的步步进逼之下,褚豪屯组建的方阵被迫的不断收缩。
田武屯的阵中陡然传出一阵呐喊,约十来人从阵中分出,快速地绕到了褚阵的侧翼,猛烈地冲击过去。
褚阵正面犹且不能抵挡田武屯战士的进攻,侧翼又被进击,顿时难以支撑,侧翼最先被攻破,紧随着,正面的防御也宣告失败。
田武率先闯进到了褚豪阵中,别的人他都不管,甩着棍棒,三两下将阻在前边的褚豪屯战士打散,直奔到了褚豪前,把棍棒举起,虚虚地朝他脖子上一击,笑着说道:“褚大兄,服不服?加上前天,你可是已三战三败!”
褚豪汗流浃背,粗糙的脸上尽是尘土,汗水淌下来,把他的脸上冲得一道黑,一道更黑。
他拄着手中的棍棒,喘着气说道:“田大兄,你的人太能打了!这一场又败,我心服口服。”
这场两阵对战,打了小半时辰,两边的战士,包括田武屯的战士都很疲累。胜负已分,两边战士丢下棍棒,大多坐到了地上休息。田武立在其间,站在褚豪面前,方在扬武耀威,洋洋自得,听见了高况喊他,扭脸去看,这才瞧见了曹丰、曹幹。他赶紧就和褚豪到校场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