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跃眸光一沉,然动作不停,一手迅速解开手中锁链,又伸手扶住已然昏迷不醒的人,见有人上前便将这人交付,继续解下一个去。
她一面解锁,一面询问尚且清醒之人是何人将他们捉到此地。
然而他们从始至终见到的只有那些黑衣人,对幕后主使也是一无所知。
直至锁链尽数解开,苏澄跃都没瞧见千面仙的踪迹。
她又询问尚且清醒之人,确认这一月来寒潭中并未有人再进关押。
苏澄跃抿唇,面上显出犹豫之色。
正此时,有一侠客挑起岸上尸首之长剑,道:“苏姑娘若有它事,自去便是,我等受此折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即便稍损己身,然自保无虞,苏姑娘大可放心。”
苏澄跃环视四周,见苏醒可自如行动者十之八九,皆目光炯炯,便坚定点头,道:“诸位小心行事,我事毕后,定前来照应。”
“哈哈哈,澄跃不要小看了我们!”有认识苏澄跃的少年三步上前,揭下悬于墙壁上的宝剑,旋身对她笑道。
即便眼下青黑,也难掩他神色间少年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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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深夜时分却亮如白昼。
宫道两侧武士披甲执锐而立,神色肃穆,身着夜行衣的引路者都不寒而栗,他身后的南疆祭司却犹如闲庭信步。
朱门叩起,殿内一片寂静。
此次是为密见,除却防护的禁军,帝王左右仅余一老宦伺候。
那宦官低头觑着殿内一坐、一站的两人,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既见帝王,安敢不拜?
然而这人就是这般站着,神色悠然,分明帝台高坐,是一上一下之势,但老宦轻瞥一眼,却忖度着:怎有不分上下之感?
然此念头一出,他愈发低头,连连心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二人近乎对峙般静立片刻,终是大豫帝王先开口。
“南疆本是大豫属地,既至主国,何不传告?”大豫帝王笑道。
大豫建国百年,昔日强盛之时,南疆确归属大豫,然此后数十年战乱纷飞,大豫同北漠对峙已是分身乏术,哪里管得着南面?
但南疆诸国并立,除却一个南疆祭司的共识,其余各国纷争不断,欲取南国而代之,未免节外生枝。也不曾宣告同大豫断绝从属关系,是以若论故事,南疆此时确实还是归属大豫。
南疆祭司嘴角微勾,拱手答曰:“某只为小事,事罢则归,何必劳烦帝王?”
大豫皇帝之言,显然有意将此事涉及到国域上,并有试探这南疆祭司心思的想法,只可惜此人油盐不进,面尊而言倨,叫大豫帝王心生恼意。
他道:“南疆祭司果不拘小节,性命耳,亦不过小事?”
“生死由命,亦有何惧?”无悲无喜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大豫皇帝面色一沉,喝道:“既如此,何故两年来胁我朝臣,谋我政事?!”
南疆祭司不卑不亢道:“某病躯羸弱,并未搅扰大豫时局,还请陛下明鉴。”
嘴上说着“明鉴”,神色却是淡然,虽面无表情,却叫人莫名觉得他并未将面前种种放在眼里。
大豫帝王震怒,拍案而起,瞋目而视。
南疆祭司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