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可,生于19xx年xx月xx日,前往医院看望凌易的年轻女子,因为母亲忙于生意,所以从上高中起就结识了班里的不良少年,并且多次参与打架斗殴,于四个月前一次打架斗殴中手部被划伤,检查时却发现她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症,而且费可本人的血型是稀有血型之一的类孟买型,于是其母亲开始寻找血型相符的人——最后终于在一个月后在邻市发现了同为类孟买型的凌易。并且在三个月内共换取凌易血液。
费寒珊,费可母,费可出生后不到三个月就与丈夫离婚,独自抚养费可,是本市著名的女强人,因为忙于事业忽视了女儿,才会在发现女儿生病后奔波寻找相应血型,找到后接凌易入院,并宣称是凌易的姨姨。
许浩然,男,a省s市人,自幼父母离异,和妹妹一起由姥姥照顾长大,姥姥逝世后和妹妹相依为命,大约两年前妹妹被小混混糟蹋后自杀身亡,后来结识了凌易并且认了他作为干弟弟,得知凌易入院的消息找来时却听到凌易逝世的消息。而且之前曾经是s市吸血鬼俱乐部的部长——现在是重点嫌疑人。”宋明池将这些收集到的资料统统整理入册,抬头看着其他的三个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找到许浩然,他是外地人,在本地活动应该有租住房子,以及失踪的史雨秋,并且保护好费可——我怀疑许浩然最终的目标应该是作为最终害死凌易的原因的费可——这件事就先交由你们负责。”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轮回?”宋明池独自开着车,按着凌易的指示前往s市,一边问着正看着窗外的凌易。
“或许?他们最后因为吸血而害死了凌易,所以最后也要因为吸血而死。”凌易笑了。
“没有人是该死的。”宋明池顿了顿,最后也只能说出了这么一句。
车上很快就陷进了沉默里,一直到了凌易在未成年之前成长的孤儿院,门口正有几个孩子在打闹,一位老人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看见一辆陌生的车停下,也有些奇怪:“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凌易的朋友,您还得凌易吗?”宋明池看了看那几个孩子,看向因为‘凌易’这个名字而脸上露出悲伤的老院长。
“恩,您是他的朋友?他一贯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哥哥,他的身体……原本听到他和我说有一个亲人找到他,说是花钱给他做手术——当时我也很高兴,因为孤儿院环境不好,根本没钱用作手术费,前一阵又送来了两个孩子,他甚至干脆都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说是可以住寝室,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的病……”老院长唏嘘着:“没想到还是失败了,他当时还兴冲冲地说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
宋明池静静地听完,又看着老院长情绪渐渐稳定了:“那你知道许浩然吗?就是凌易的哥哥?”
“恩,知道。凌易总是哥哥哥哥的喊,常常会送些吃的喝的,衣服被子什么的,听说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帮了不少忙——是个特别好心的小伙。”宋明池听了一通老院长对于许浩然的赞美,然后才接着问:“那么您知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是认识的?”
“好像说过一次——听他说他当时正好是最绝望的时候,当时正巧凌易从医院拿了药,就看见一个大男生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面呆呆的看着住院部的大楼,感觉起来满是绝望的情绪,然后就上去说了几句,见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在那里陪坐了三个多小时,还给对方买了顿晚饭,过了几个礼拜凌易再去拿药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人,渐渐就可以聊开了。”老院长偏了偏头,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最后浩然那个小伙子说起过,那个病房正是他妹妹最后呆过的地方,当时他以为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呆呆的跟在旁边坐了几个小时,和他以前每一次情绪低落的时候,他的妹妹静静地坐在旁边简直一模一样,干脆就认了兄弟。”
“不过这样说起来,他也有很久没有来了,大概有一个月了……”老院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凌易的死讯,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他会有多伤心……”
宋明池和站在身边的凌易对看了一眼,心里无奈的想着:八成不仅仅直到凌易的死讯了,恐怕连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但面上还得摆出一副安慰的样子:“毕竟生死有命……总会想开的。”
“是啊。”老院长将心里的话说完了,又看了看宋明池:“你来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事?”
“我听说凌易所有的遗物都送还到了这里,我可以看看吗?”宋明池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长得虽然板着脸的时候一脸严肃,但是表情缓和的时候又会显得真诚。
“是啊——我都收在了柜子里,等着那天许浩然来的时候给他,不过看看倒也行。”老院长将他引到一个干净的小房间:“这是凌易以前住过的地方,凌易死后我就又把房间腾了出来——如果他真的地下有知,回来看看的时候还能有个地方住。”
宋明池打量一遍这个不过才十平米多些的房间,又看了看同样在看着这个房间的凌易,心又不自觉的有些钝钝地疼了,趁着老院长低头开柜子的时候,低声对着凌易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有亲人陪着你——比如许浩然,还有老院长……”
“那你呢?”凌易其实并没有像宋明池想想中的那样伤心难过——毕竟那是之前的凌易经历过的一切,而不是他的,他只是在感受着原主灵魂里隐隐传来的熟悉——就听到了宋明池努力试图安慰他的话。
“我?反正你只能跟在我身边五米之内——大概比我的亲人更亲吧。”宋明池自觉是实话实说,却没想到那个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鬼魂忽然一转——虽然他感觉不到真实的触感,但是依旧能够看得到两唇交接的场景。
直到老院长将柜子打开,凌易退开一步——他还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耳边虽然响起老院长的话:“好了,东西都在里面了。”但是实际上他只能够听得见凌易一个人带着些张扬和放肆的笑声——当然更多的是戏谑。
直到老院长又重复了一遍,他这才惊醒般的带着警告的看了眼凌易——后者耸了耸肩——然后一人一鬼就凑上去看了看凌易留下的遗物。
——实在是少得可怜。
只有一部手机外加上几件衣服。
宋明池开了手机看了看——不管是通讯录还是信息记录,最多的都是浩然哥这个名称,而号码也正是凌易联系人上的那个号码。
而三个月前的一条信息‘浩然哥,我找到亲人了,他们还说想要带我去治病,不过医生说最好把手机收起来,不然会造成干扰,所以等到我的病好了,再和你联系:)’成了这部手机上最后的记录。
宋明池扭头,对着正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着凌易的老院长开口道:“我想我大概知道许浩然现在在哪,不如就有我带给他吧。”
老院长想了想,最后也点了点头——反正这些东西的确也不怎么值钱。
两个人开着车又去了许浩然以前担任过部长的吸血鬼俱乐部以及许浩然住所问了问他的情况——毫无例外得到的回答都是他已经不见了一个月了,据说是去看望住院的弟弟的消息。
等到一人一鬼单独开着车从s市返程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关上车窗,耳边徘徊的只剩下身为人类的宋明池的呼吸声——原本因为公务把在孤儿院房间的那个文抛到脑后的宋明池,一旦回想起来也渐渐的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凌易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车窗上面映出的不时鬼鬼祟祟瞟向自己的宋明池,终于在收费站路口蓦地转头看向宋明池。
而正在等待通过的宋明池偷看被逮了个正着,条件反射的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奈何实在是没有什么正经的原因,只能张了张嘴,继续保持着沉默。
“怎么?”凌易反倒是笑了起来:“你不会现在才开始觉得别扭?”
“什么别扭?”宋明池心知凌易指的是什么,但是依旧保持着淡定的脸。
“你不知道?”凌易又岂会不知道宋明池心里的想法,都已经在一起这么多世了,再加上自己变成鬼之后一直也在观察这一世的爱人——毕竟如果不是自己的爱人,也不会有这根红线——自然足够的了解他,于是直接干脆的又凑了过去。
这一次宋明池终于想不出什么反驳或者是解释的话了——因为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凌易嘴角噙着笑,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却能够想象出那个人冰凉的唇附了上,一点一点的贴近,然后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吞噬殆尽。
——他几乎沉迷在这种快感中,直到后面的司机开始猛按喇叭,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前面的几辆车都已经离开了收费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