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用一种莫须有的神明来替代人。
拯救了生命的人不再是付出努力的医生,不再是献血献了半条命的楚小姐,而成了他们口中神树的庇佑。
这信仰宛若一道看不见的枷锁,拴住了这里所有人的脖子。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抓着医生的手,神色狂热。
“是神树,对吧。”
周围人顿时停止了讨论,纷纷看向这位刚刚忙碌完工作的医生。
中年医生深深呼吸着,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过,从睫毛滴落,从脸颊滑向下巴。
“……是。”
“没错……是神树。”
“春……不,圣女大人正在休息,还请各位安静一些。”
诡异地气氛在此处蔓延。
我的脑袋有些发蒙。
却意识到有人窃取了胜利地果实。
不,那甚至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神。
……
医生打开门缝,见到外面已经没有了人,松了口气。
我们以照顾病人的理由留了下来,其余的人已经全部离开。
楚小姐还没有醒,躺在空着的病床上,维克多的膝盖无法伸直,于是只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憩,两人的手仍然紧紧握在一起,跟先前路雪关门时如出一辙。
“都这么大了睡觉还要人陪,不知羞。”
路雪对着睡着的两人吐了吐舌头,如此评价道。
医生装了杯热水,放在唇边微微抿了一口,干涩的嘴唇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见我盯着他,他神色有些尴尬。
“你要不要也来点?”
“不。”我摇了摇头,“你也信那棵树是神明?”
“当然不会。”医生讶然失笑,“否则我应该叫你神使大人。”
“你可以叫我郑金,以前是个医生。”
他介绍道。
我正要开口,他却打了个停的手势:
“你叫陈闲,那位叫路雪,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门口领头的那个男孩的爷爷一年前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临终之际又带我们回到了这里。”
“他到最后已经老糊涂了,但仍然记得来这里的路,一路上仍然不停地歌颂着那位叫春女士的领袖有多么伟大,一遍一遍重复着他对春女士的回忆。”
“当时我们并不相信这里会有一片绿洲,只是外面遍地都是辐射,和那些畸变的怪物,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