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信微怔了下,定定的看向她,半晌,方道:&ldo;以后不会了。&rdo;
这话说的有些含糊,谷雨琢磨了下,也没明白到底是以后不会对她再有成见了,还是以后会好好看她,亦或是些别的什么意思。
&ldo;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死过一次你便当从前的杨谷雨已经死了吧,如今活着的,已经是重生后的杨谷雨,过去的事也不再和我有关了,自然,我也不会再想要和国公府再沾上什么干系。小公爷你不必觉得负疚,这次我眼睛治好了,你把承诺的银钱给我就好。&rdo;
听闻她真挚的诉说着不再想要嫁入国公府,不知为何,容信的心中微微觉得有些堵的慌,低头看向燃烧的火焰,闷闷的道:&ldo;你就那么喜欢钱?&rdo;
谷雨坦然的道:&ldo;谁不喜欢钱呢?有了钱,才能在这世间安身立命啊。&rdo;
&ldo;可是你嫁进国公府,拥有的钱会更多,毕竟这世间荣华繁盛高于国公府的,便也只有皇宫了。&rdo;
&ldo;自我进了国公府以来,人人都道我好运如斯,竟可以嫁入这国公府。从没有人去细想,这件事于我这个平民女子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小公爷,你是这京中许多女子追逐的对象,吴语芳为了你不惜绝食,乔枳曼这样的贵女也倾心于你,可你却并不看重男女之情,想来日后待你的妻妾也不会十分关心。我这样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子,若当真嫁了你,只怕被这满院子出身高贵的妻妾们生吞活剥了,你还不知情呢。&rdo;
说着,谷雨莞尔一笑,朝向他道:&ldo;所以,我嫁进来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得些钱财,就做一个寻常百姓,安稳的过完这一生。&rdo;
扪心自问,如果当时杨谷雨上门来认亲时,自己没有令周雄去打发了她,而是将她接进了府,他最终碍于父命勉强娶了她,自此将她置于后宅一隅,也许确实会有这般结果。
容信静静的打量着她,双唇微启,想说如今不会是她所想的这般了,可是又解释不出为何不会这般。
片刻后,容信已经打理好自己的情绪,将那些不明的情绪尽数压了下去,起身去将谷雨睡铺的软垫薄被取了过来铺好,轻道:&ldo;睡吧,我守着你,不会让老鼠咬到你的。&rdo;
&ldo;这……&rdo;
容信执了她的手腕帮她摸到了睡铺的边缘,道:&ldo;你不必感激,我睡不惯这里,反正也要守着这篝火过一夜的。&rdo;
谷雨没再多言,摸着那软垫的边缘,蹭了过去,躺了进去。
也许是火光过于温暖柔和,也许是身边有人守护令她心中踏实,本以为这仍是难眠的一夜,却不料刚躺进去片刻,她便迷糊着进入了梦乡。
……
晨曦朦胧的光线驱散了黑暗,谷雨睡的并不十分舒适,时辰还早,她已然微微动了身子,幽幽的转醒了。
翻了个身,自软垫上坐了起来,看不见四周,她懵了会儿,才想起来昨夜自己跟着一行人睡在了庙里。
这会儿已然感知不到火焰的热度了,想来篝火是已经灭了的,周围静悄悄的,她不禁有些迷茫,伸手在软垫周围摸了摸,却一不小心摸上了一截结实的小腿。
容信正靠在墙壁上假寐,因着身形高大,长腿直直的伸到了谷雨软垫的边上,他本就未完全睡着,忽的小腿上搭上了一只柔软的小手,摸的他心烦意乱的,抬了眼皮瞥了一眼,杨谷雨正跪坐在软垫上,一脸无辜的&ldo;望&rdo;着他。
刚醒来的她憨憨的,没有了平日里的凌厉,看着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他的目光向下落在她搭在自己小腿上玉白一般的手上,道:&ldo;干什么?&rdo;
谷雨后知后觉抽回了手,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沙哑,道:&ldo;没干什么。&rdo;
容信轻笑一声,带了些戏谑的道:&ldo;你昨晚不是还说不想嫁我呢吗,怎的一早就改了姿态,这是改变了主意……想引诱我?&rdo;
谷雨瞬时连耳朵都红了,连忙摆着手道:&ldo;没没,我、其实,刚才吧……&rdo;
见着这小女子结结巴巴的模样,容信嘴角带着坏心的笑意,倾身凑近了她,低沉的道:&ldo;说来自你入了府,我便没许久没见过别的女子了,如今素的时日也是久了,倒瞧着你这小模样也还不错。&rdo;
这下谷雨的面色又瞬间白了,一手推着他的胸膛将他推了开来,刚要斥责几句,却听那边容信已然低低的笑了开来,这才意识到这厮这是和她混的熟了,一大早的寻她开心呢。
眼见着谷雨渐起了怒容,容信忙敛了嬉笑的神色,谨慎的瞧了她一眼,道:&ldo;我和你说笑几句而已,不是要生气了吧。&rdo;
谷雨冷着脸,哼道:&ldo;无聊。&rdo;
容信见她并未真的生气,挑着眉笑了下,双臂抱在胸前瞧着她,带着几分痞气的道:&ldo;我觉着有意思的紧呢。&rdo;
谷雨被气笑了,无奈道:&ldo;还有意思?你就不怕我真懒上你?&rdo;
容信还当真认真的思量了下,不知为何,从前他一想到要娶杨谷雨,便从头到脚满身的不适,如今竟是觉着,其实也没什么了。
将自己的心思分析了一通,容信道:&ldo;坦白说,其实你这姑娘也挺好,我从前厌烦与你的婚约,主要是厌烦被逼迫,父亲说我非娶不可,我就偏不娶。不过如果你真有本事让我自己瞧上你,那自然便不一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