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早着呢。&rdo;
&ldo;不,已经老了。&rdo;凛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他说:&ldo;我觉得也够了。&rdo;
&ldo;什么够了?&rdo;
&ldo;活到现在也够了,不用再活下去了。&rdo;
&ldo;你是说死也没关系?&rdo;
&ldo;对,我可不想活那么久。&rdo;
和凛子说着说着话,久木就睡着了。记不清说到哪儿了,反正是抵不过醉酒后的倦怠,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久木被渴醒了,座灯已关掉,只有过道里昏暗的灯光从门fèng儿漏了进来。
昨晚,久木睡着的时候,座灯是亮着的,可能是凛子起来关掉的。两人当时是紧挨着睡的,现在中间隔开了一些。
久木伸手开亮了座灯,看了下表,才半夜三点钟,昨天十点睡的,睡了有五个小时了。
久木觉得嗓子发干,起来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走到凉台,打开窗帘向外张望。
外面默黑黢黑的,雪还在下,连玻璃框上都是雪。
他又想起了凛子昨天晚上把脸埋进雪里的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荒唐的事呢。
又喝了些白水,久木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起快入睡时凛子说了&ldo;我已经是老太婆了&rdo;,&ldo;活到现在也够了&rdo;等等的话。
想到这儿,久木突然回头朝凛子看去。
凛子不至于真想要去死吧。
不祥的预感袭上久木心头。回到室内,凛子还睡着。
久木凑近凛子的脸,借着座灯端详起来,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这样安祥的睡容是不会想去死的。
久木安慰着自己,拉上凉台的拉门,回到床铺上。
跟睡前一样,久木去抚摸凛子,凛子哼哼卿卿地,逃避似的蜷起了身子。
看来她还没有睡够,久木缩回了手,搂着凛子闭上了眼睛。
没有比这种感觉再好的了。
互相喜欢当然也很重要,但是,男人和女人只要相互一接触,任何烦躁忧虑,任何怯懦不安都会淡漠下去的。
这个世上生存的所有生物,只要肉体一相交,就不再有争斗。唯独被工作、生活困扰的人类,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首先为了去上班要分开,其次在别人面前也不能搂搂抱抱,再加上道德、常识、伦理等赘疣的出现,肌肤之亲的机会一下子减少了。
值得庆幸的是,久木现在正尽可能地接触着凛子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久木的胸部贴着凛子的后背,从腹部至胯部紧挨着凛子的腰和臀部,下肢和她的下肢重合在一起,而双手则放在她的胸前和小腹上。
这给予自己无比的温馨和安宁的肉体,是绝不可能变硬变凉的。
久木又安慰了自己一遍,便沉入了梦乡之中。
睡梦中恍馏听到了凛子的声音,久木睁限一看,凛子正坐在他的枕旁。
&ldo;好大的雪哦。&rdo;
久木听凛子一说,抬起头来,倾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ldo;现在几点?&rdo;
&ldo;才六点。&rdo;
久木起身走到凉台上,窗帘已打开了一半,这里日出比较晚,再加上下大雪,所以外面还很暗。雪粒不断飘落到漆黑的玻璃上,像白色的箭头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