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风跑来,顶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转而他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原本的惊恐改换成笑。
李蒙就在疏风苍白的笑容里一头栽倒下去,剑脱手,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李蒙试图运气,丹田处一阵剧痛,让他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在地上来回滚动。
&ldo;快,把窗户和门封死,火油呢?&rdo;
李蒙浑身都没有力气,但眼睛还能睁开,从那条狭窄的眼fèng里,他看着头上的光明被一点点钉死。他的侧脸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这间屋子是他师父的屋子,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赵洛懿生活过的气息,但是他人不在这里。
&ldo;师父……&rdo;虚弱的唤声从李蒙嘴里发出,终于他不敌药力,昏死过去。
&ldo;住手。&rdo;
正往门上泼火油的手没有停下,疏风执着地执行他师父的命令,扬起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抓住,这只手不止有力,而且几乎捏断疏风的腕骨,让他忍不住痛叫起来。
饕餮夺过油桶,重重放在地上。
&ldo;都住手。&rdo;
从饕餮发话始,其余人都已经停止行动,他们仍然忌惮在十方楼管事多年的饕餮。
&ldo;大师伯,是师父让我这么做的……&rdo;话音未落,疏风脸上挨了个重重的巴掌,把他抽翻在地,血从嘴角流出。
&ldo;你们虽然没有跟着同一个师父,好歹也相互照应过半年之久,同门之谊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把人放出来。&rdo;饕餮是把梼杌灌醉之后,才得以从酒席上脱身,盛怒之下,无形的威势让几个十方楼的小辈不敢多言。
&ldo;总算还有个明眼人。&rdo;拍掌声传出,安巴拉从角落里走出来。
&ldo;家务事,还望客人不要插手。&rdo;饕餮略一拱手,示意安巴拉让开。
安巴拉抱着孩子,锐利地扫了一眼屋内,懒懒道:&ldo;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插手,不过,为了威胁我们不把他下毒的事情说出来,这两个孩子都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解药呢?&rdo;安巴拉眼角瞥向疏风。
饕餮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疏风,疏风便低头掏出一只药瓶,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抖个不停的手抖出些药粉在阿汀和孔孔的掌中。
&ldo;内服,半个时辰就好。&rdo;疏风看着饕餮。
&ldo;没事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rdo;饕餮的话语已带了警告。
安巴拉:&ldo;自然没我的事。&rdo;便带着巴拉和两个小孩离开。
门撞开,一个少年人进去把李蒙背出来,李蒙面如金纸,动弹不得,剑不在手,也没睁开眼睛。
&ldo;你们小心点。&rdo;饕餮知道李蒙身上流着赵洛懿的血,而赵洛懿在南湄的那番奇遇他也很清楚,李蒙应当也是百毒不侵的才对,梼杌的斤两,做师兄的很清楚,怎么能轻易把李蒙药倒。
知道饕餮有顾虑,疏风急着讨好他,压低声音道:&ldo;大师伯,我知道怎么回事。&rdo;
饕餮看了一眼他,挥手道:&ldo;你们先退下。&rdo;
小辈散去。
饕餮附耳过去,听见疏风说:&ldo;这是孙天阴的药,是穷奇问毒圣孙天阴要的□□。&rdo;看饕餮似乎不信,疏风又道:&ldo;本来师父买通了他另一个徒弟,让曲临寒在他药中下毒。曲临寒那个蠢蛋,被人识破,穷奇便告诉了他,让他不用着急,他早有自尽的念头,连药都备好了。&rdo;
&ldo;□□?&rdo;饕餮眉头紧锁:&ldo;他为什么要自寻死路?&rdo;
&ldo;为了这个徒儿,将来能大有作为,不受约束。穷奇不想他随自己退隐江湖,做个籍籍无名之辈,所以宁愿自己去死。&rdo;
饕餮留意到,疏风对赵洛懿的称呼已经变了,想必是梼杌的指使。忍不住摇头叹气:&ldo;老三也是,一定要赶尽杀绝才行吗?&rdo;
&ldo;师父敬重大师伯,大师伯和师父是一条船上的人。&rdo;疏风小声提醒道。
饕餮没有说话,疏风的嘴脸让他心里浮起一丝厌恶,不过人不是他的徒弟,越疱代俎反而容易让梼杌厌烦。饕餮叹了口气,蹲下身,在李蒙身上摸索搜寻,摸出一个硬邦邦的盒子,打开看,是金箔包着的一卷上好烟丝。他眸色一沉,放回去,手探到李蒙的脖颈处,发觉已经是个死人了,李蒙颈中已经停跳,饕餮不放心地摸了摸李蒙的胸膛,那颗心脏在胸腔中纹丝不动地沉寂着,腕脉也毫无动静。
&ldo;死了。&rdo;饕餮头也没抬地说,疏风浑身一抖,视线避开李蒙的尸体。
饕餮又仔细摸了一遍,才从李蒙的身上摸出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