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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口腔擦拭物重点是舌根、上颌和会厌部。&rdo;我说，&ldo;擦颊黏膜，很有可能提取不到应该存在的东西。&rdo;

&ldo;可是以前对于女性尸体，我们通常都是这样取材的。&rdo;肖大队说，&ldo;毕竟是常规取材，所以也不会太苛求。&rdo;

&ldo;别的尸体这样提取是做一个常规排除。&rdo;我说，&ldo;但是这个尸体，很有可能被强迫实施非正常体位的性行为。所以，口腔擦拭物就显得尤为重要了。&rdo;

我沿着死者的下颌缘，切开了肌肉，然后割断了舌后的软组织，把舌头从尸体的下颌下掏了出来。

&ldo;你看，会厌部褶皱里有明显的黏液！&rdo;我说。

&ldo;可是正常人，这里也会有黏液啊。&rdo;肖大队面色有些尴尬。

&ldo;正常黏液应该是清亮透明的。&rdo;我一边说，一边用几根棉签把会厌部的黏液提取下来，&ldo;而这个是辱白色的。高度怀疑是精液，赶紧送检！&rdo;

随后，我又从死者尸体胸腔内取出上次解剖就取下的右肺，仔细观察。

右肺有明显的压缩改变，是因为大量出血，以及胸腔内负压环境被破坏，导致肺部压缩。右肺上有很多破裂口，也都呈现出一种较扁平的椭圆形。右肺靠近胸壁这一面，有十几处破裂口，较为密集；而右肺靠近背侧的那一面，也有近十处破裂口，较为分散。从立体上看，这十余处创道应该是扇形圆弧面，距离创口近的密集，而越远越发散。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儿像霰弹枪的创面。

我用一个止血钳逐一探查肺脏的创道，它们大部分都贯穿了全肺，也有几个没有穿破肺脏。每一处创道里，都能用止血钳带出来一些细小的黑色碎末。我把这些碎末都擦拭黏附在一张滤纸上，小心叠好，放进了物证袋。

我把整个心肺拉离了胸腔，暴露出后胸廓。在后胸廓上仿佛可以看到一些散在的小裂口，但都仅仅到胸廓，并没有穿透胸腔。

我又用止血钳一一探查这些小裂口，这些小裂口基本都是到肌肉层为止，有的小裂口也存在于脊柱上，甚至可以看到脊柱上露出的白色筋膜。

我一手拿刀、一手拿止血钳，把位于脊柱上的小裂口逐一切开来，分离了裂口周围的脊柱前筋膜，暴露出脊椎的椎体骨质。

在其中一个小裂口下方，我发现了椎体上有一个明显的凹迹，是椎体表面骨皮质骨折的痕迹。这处骨折周围的骨质、筋膜和肌肉里都没有发现黑色碎末。

&ldo;解剖检验差不多到此为止了。&rdo;我说，&ldo;死者身上的损伤很少，信息量也很少。&rdo;

&ldo;你看，有什么意见吗？&rdo;肖大队说。

&ldo;意见是有，不过，还是需要进一步的工作才能印证。&rdo;我说，&ldo;一会儿，我要去市局技术室，用一下你们的实物比对显微镜。&rdo;

&ldo;看黑色粉末吗？&rdo;陈诗羽冰雪聪明。

我点点头，说：&ldo;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吧？你们都休息吧。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也思考一下。还有，林涛那边也需要时间工作。至于赵大壮，既然羁押期限也已经到了，我建议你们放了他，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rdo;

&ldo;看起来，你觉得不是赵大壮干的？&rdo;肖大队说。

我耸耸肩，说：&ldo;到目前为止，我确实是这样觉得的。&rdo;

&ldo;那，我们就等明天早晨的专案会了？&rdo;肖大队有些不安。我点点头，卸下解剖装备，带着陈诗羽和大宝赶往了市局技术室。

9月17日早晨8点，专案会准时召开。

&ldo;目前，嫌疑人赵大壮已经被释放。&rdo;钱立业局长说，&ldo;我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但是，这不代表案件陷入了僵局，我认为反而开始迎接新的希望。就在专案会开始前半小时，我接到了通宵加班的市局dna室同志的电话，在昨天补送的检材里，检出了一名男性的dna。&rdo;

&ldo;真有？&rdo;肖大队说，&ldo;是会厌部提取的辱白色黏液吗？&rdo;

钱局长点点头，说：&ldo;但是这个案件中，还是有很多疑点要去查，也需要更多的侦查指向，让我们能够找到dna的主人。秦科长，你先说说吧。我们现在寻找涉枪可能的嫌疑人，对还是不对？&rdo;

&ldo;不对。&rdo;我说，&ldo;死者身上的损伤，不是枪弹伤。&rdo;

&ldo;啊？&rdo;会场一片哗然。

&ldo;怎么可能不是枪弹伤？&rdo;肖大队说，&ldo;不是枪弹伤，为何创道是发散状的？为何只有一个创口和多个创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