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饭后,送我们的车子来了。过黄河走寿张,经过邯郸,再去太行山。张际春副政委也来送行,并派了保卫科张科长专程护送,保证我们的安全。临别,刘伯承把他写的《指挥纲要》一书送给了我……
&ldo;在那个四合院住过的四天,对我的后半生起了巨大的作用。当时我不曾意识,其实我和刘邓一接触,我原有的信仰就开始崩溃了,新的思想亦已孕育。在解放区参观结束的时候,摆在我面前有三条路:可以回南京,可以回家乡,可以留下参加解放区的工作。我选择了后者。后来我再没有机会见到刘伯承;如果有,我想我会改变称呼,称他&lso;刘师长&rso;的。&rdo;
陈颐鼎老先生谈了许多许多。临别,他送我们出门,指着门口的&ldo;黄埔同学会&rdo;牌子又道:&ldo;民族分裂是我们这一代人造成的,祖国的统一也应当由我们这一代人来完成。我在努力做,也算不辜负刘伯承师长的教诲。&rdo;
在北京,我们见到了晋冀鲁豫野战军的保卫科科长张之轩老人。他一米八的个头,虽年逾七旬,又大病初愈,但腰板笔直,像个小伙子。
我们听到不少关于这位保卫科长的精彩故事,也看过他的《南征年历》。他机敏勇敢,又严谨心细,刘邓大军的许多重大事情都能从他的《南征年历》中找到记载。
他讲了护送陈颐鼎等人过黄河到后方去的片断‐‐
那天晴空万里,静风,河面上仍是巨浪叠起。船行至河心,面对几里宽的黄水浊浪,罗哲东惊诧道:&ldo;这么宽的河面,这么大的波涛,对面又有重兵把守,刘邓大军究竟怎么过的河呢?不可思议!&rdo;
张之轩暗示他问理明亚。
理明亚坦然地说:&ldo;河防是我们55师把守的,守河我们还是有经验的,估计这种季节没人敢闯黄河,也就疏乎大意。当刘邓大军突然出现时,我们已经来不及组织抵抗。为了保存实力,全师收缩,进了郓城。&rdo;
陈颐鼎说:&ldo;刘伯承真是天下奇才。这样的天险,隔岸又有重兵,居然敢迎面而过。自古以来,兵书战略上没有这样的打法。&rdo;
罗哲东接道:&ldo;像我们这样一年里这么多将领一个个被俘,恐怕也是史无前例。&rdo;
理明亚摇摇头,叹道:&ldo;不奇怪哟。在南京受训的时候,我跟老头子(蒋介石)对面坐,他一张嘴,露出红的牙床,满口牙掉得精光。我算了算,他正好60岁,心里就叫了声:不好!&rdo;
&ldo;为什么?&rdo;罗哲东挺奇怪。
&ldo;这你老兄还不知道?60岁是&lso;牙运年&rso;。没有牙,就是&lso;倒运年&rso;。他倒运,你我之辈焉能不遭厄运之灾?&rdo;
罗哲东笑了:&ldo;原来理师座还懂相术。既有此术,怎么没给自己相相面?&rdo;
&ldo;这倒叫你说着了。今年3月我给自己相过面。那一天又正巧做了一个梦,梦见儿子突然死了。我就知道大运不佳。&rdo;
张之轩在一旁听着,暗暗好笑。过河后他一直随第1纵队行动,打郓城,打六营集,他都参加了。可以说,这三位黄埔生、国民党的中将都是他的俘虏。在缴获的文件中,有一份是陈颐鼎、罗哲东从南京受训回来后根据蒋介石叮咛亲手制定的,很有意思。
文件规定,为避免被俘要采取特殊措施:
(一)长官对部下称名号,部下对长官称&ldo;先生&rdo;,
平级则称号或老张老李。
(二)长官一律穿士兵服装,不戴领章、臂章、肩
章,统一钉于衣袋内。各级长官所带卫兵、传令兵应避
免一切恭敬动作,携带手枪时,藏于衣袋内。
(三)司令部万不可选择好房屋,其间若有居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