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安匆匆赶回来,一进家门直奔母亲的房间,满脸焦急:“母亲,您现在好些了吗?”
叶大娘见儿子一脸焦急,安慰道:“无妨,只是想你了。”
叶永安虽不知平日让自己公务为重的母亲为何会这样,居然以病危为理由让他回家,无奈道:“母亲,您这是为何?这些日子衙门一团糟,儿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父亲,您也这样由着母亲胡闹。”
叶大爷横了儿子一眼,道:“自然是有大事寻你。”
“何事?”
叶大娘拉着儿子坐下,细细道来:“母亲只同你说一句,等一会儿会有一对夫妻来见你,他们说的事情你不可泄露半句,明白吗?”
叶永安疑惑道:“何人?”
“你干娘的孙女和孙女婿。”
叶永安皱着眉思考,直到看到陈期和之时才明白过来,连忙行礼:“参见陈大人,陈夫人。”
三人坐在房间商量之后,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叶永安把乔装打扮的夫妻二人掩护出下面的村庄,找到陈庆就可以了。
叶永安混迹官场自然会有自己的人脉,想着可以帮他们打掩护,看到村庄里并没有衙门的人,忍不住开口:“难道是衙门的人都回去了?”
吴秋桐道:“那正好,咱们还可以早些进城。”
叶永安把二人带到了一处客栈,偷偷把陈期和交给他的纸条递给了陈庆。
第二天,陈期和夫妇命丧树林的消息传到了各处。
陈庆按陈期和的要求向同僚安排差事,在知道外面有人偷听的情况下,刻意把放账本的地方说了出来。
陈庆看着匆匆离开的叛徒笑得满意,那里将有天罗地网等着他。
他认出了偷听的人,是同行的杨思舟杨大人。
杨思舟此人任刑部左侍郎,行事严明,陈期和是有些不相信的。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要等晚上的结果。
晚上,锦州署衙。
黑衣人躲过守卫潜入房间,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并没有发现潜藏在暗处的暗卫。
陈期和在房中踱步,担心事情的发展,猜测杨思舟是谁的人。
吴秋桐在一旁看医书,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罕见的草药,想着如果有机会,下次再去别的地方找草药。
她并不是很在乎谁是叛徒,那些事情陈期和会处理好,而知道真相之后,他愿意的话,自然会和她说。
陈期和知道杨思舟的底细,寒门学子,公正严明,颇具威望,并未与太子和三皇子关系密切。
如果说真有什么纠缠,就是杨思舟曾坚持处置三皇子因为强占良田而获罪的幕僚,因为这件事情,他正直的名声传遍京城,还因此得罪了三皇子。
这整件事情可能是三皇子布局,就为了在明面上表示他们交恶。
也有可能这人是太子殿下的人,因为自己与太子是私下结盟,他不知道误伤了自己。但也不对,太子手下人人都听命行事,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不属于任何党派,而是受命于他国。但是杨思舟此人底细清楚,也从未有机会接触他国间谍。
一一排除之后,陈期和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撑着头坐下,叹了一口气,叫来手下:“去查查杨思舟的底细,他籍贯,家人,为官之路,越详细越好。”
吴秋桐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是已经都查了吗?是发现疑点了吗?”
陈期和看着吴秋桐,神情有些复杂地开口:“没有就是想查查看,怕有遗漏之处。”
吴秋桐看着他纠结的模样,思考片刻,大概知道了原因,她轻声道:“排除所有可能的选项,即使不愿意相信,剩下的也是正确答案了。”
陈期和莫名地失望,苦笑着看着吴秋桐,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吴秋桐放下书,拉住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良久才温柔道:“不是,我只觉得是人之常情,你不愿意相信他会伤害你说明你潜意识里知道你不会去伤害他,所以也认为他不会伤害你,这说明你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没有经历过好友致自己于死地的事情,但设身处地也会觉得心寒。不必苛责自己,顺从本心即可。再不济,就当成一次成长的经历吧。”
陈期和轻轻地抱住她,声音异常疲惫:“好,以后再心存幻想,那就只能说我那几天吃的苦活该了。这夺嫡之争,本就是战场,一味讲感情,只会导致失败。”
吴秋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很是心疼,现在陈期和也才二十一,被从小当做偶像,待他宽厚的哥哥伤害,肯定是会失望寒心的,她声音温柔:“如果难受,那就哭出来吧。”
陈期和叹口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把脸埋入秋桐的颈窝,声音沉闷:“算了,本就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只是心里难受罢了,让我抱一抱你就好了。”
吴秋桐沉默着,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