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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爸在国内听说过吃胎盘的事，当时好像没觉得什么，但现在亲眼看到这血糊糊的东西，又是从我妈身体里娩下来的，就觉得吃胎盘的事不仅恶心，而且残酷。我爸生怕答应了&ldo;是&rdo;，豆腐ob就会叫他把胎盘拿回家去做了吃，便断然否定：&ldo;no，ineverheardthat&rdo;

豆腐ob扬了扬眉毛，没说什么，就让护士把胎盘拿走了，然后很得意地说，这是他第一次用中文deliverbaby，他还问我素芳奶奶把他用中文喊号子的镜头拍下来没有，素芳奶奶说都拍下来了。

我爸连忙讨好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akeapy。豆腐ob连喊&ldo;很好&rdo;，还叫我爸在cheseunity里广为宣传他的丰功伟绩，要特别强调他能用中文接生，聊了几句，又祝贺大家一番，豆腐ob就离开了。

我妈住的是所谓ldr产房，就是labor，delivery和revery都在同一个房间进行。产房就像个小apt，除了有onitor等东西，再就是床可以拆卸以外，其他都跟一般家居没什么两样，有洗手间，冰箱，微波炉，沙发等，象个过日子的样子。

当&ldo;亲友团&rdo;的人进来的时候，产房已经变成一个reveryroo了，那些刀子剪子之类的东西都收走了，带血迹的东西都换掉了，简直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个产房，感觉就是一个平常人家的住处。

我戴着一顶医院的粉红小帽，人模狗样地裹在一个很薄的小毯子里，护士把我抱到我妈床前，教我妈怎样喂奶。

我爸我妈小时候都是属&ldo;饿狼&rdo;的，一生下来就知道&ldo;民以食为天&rdo;的道理。我爸小时候被称为&ldo;神叼&rdo;，因为他闭着眼都能一口叼住奶头。我妈小时候被称为&ldo;吸奶器&rdo;，因为她曾帮忙把隔壁床上产妇堵塞的奶吸通了。我是两头饿狼的儿子，那还不出于狼而胜于狼？所以我一上来就一大口衔住了我妈的奶头，闭着眼睛猛吸，一副有奶便是娘的模样。

护士小姐呵呵笑：&ldo;totallylatchedon!&rdo;

我吃了一阵，没吃到多少东西，觉得很不过瘾，便丢了奶头，哇哇大哭。我妈说我哭的样子很滑稽，闭着眼，皱着眉，张着没牙的嘴哇哇叫，声音不小，但没眼泪，不象是哭，倒象是发&ldo;牌气&rdo;，很不耐烦的样子。

护士小姐帮我换到另一个奶头上，我立即停止了哭声，开始猛吸那一个。护士小姐说晚上可以把我收到婴儿室去，让我妈好好休息。但她又说如果我去了那里，就要吃bottle，那样会搞成nipplenfion的，也就是说，我吃了bottle，就不肯吃我妈的奶了。

我妈坚决要求把我留下，我家老老小小都舍不得把我放到婴儿室去。护士小姐说了ok，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建议我妈洗个热水澡，然后她把大家都ngratulation了一番，就出去了。

护士一走，我的两个奶奶，一个爷爷和一个太奶奶就一拥而上，近距离观摩我吃奶表演。还好我信奉那个谁谁的一句名言：&ldo;吃你的奶吧，让人们去围观&rdo;，所以我在十二目睽睽之下仍然是我行我素，照吃不误。

吃了一阵，我爸对我妈说：&ldo;趁大家都在这里，有人看孩子，我帮你洗个澡吧。&rdo;

我爸扶我妈去洗澡，可能是因为麻药的效果，也可能是因为肚子上那个大地雷挖掉了，我妈觉得走路都找不到重心了，走也不会走了，站也不会站了，很不习惯。

洗完澡后，我妈说：&ldo;好饿啊!快给奶牛拿糙来吃，吃了好产奶。&rdo;

其实刚才医院送了一些吃的东西来的，但我妈几口就吃了，完全没过到瘾，直嚷嚷着要吃糙要吃糙。我爸就叫我爷爷把&ldo;亲友团&rdo;的人都送回去休息，然后再送吃的东西过来。

过了一会，我爷爷给我爸妈送吃的东西过来了，我妈的是一大碗香菇鸡汤面，鸡是我爷爷专门跑到东方店去买来的&ldo;走地鸡&rdo;，就是土鸡。听说美国的洋鸡都是在笼子里养大的，从来不下地来走动，而且是在极短时间内催肥长大的，没营养，&ldo;走地鸡&rdo;才是正宗地道的中国土鸡，养的时间长，营养好得很。

我家里的人都知道我妈不爱吃糊汤面，特地把汤跟面分开装着，到了医院才用一个大碗合在一起，那样就不会糊汤了。

我妈也顾不得装淑女了，真的象奶牛见了糙一样，呼呼啦啦就吃完了。我妈看着空碗，很不好意思地说：&ldo;啊？我吃了这么多？&rdo;

我爸说：&ldo;能吃才有奶嘛。&rdo;

我妈以为一吃下去就能变成奶的，哪里知道吃了一大碗面，还是没有什么奶。那一夜，我不断地要我妈开饭，不开饭我就哭。我爸我妈两个人把我从这个奶头换到那个奶头，又从那个奶头换到这个奶头，我吃来吃去吃不到什么东西，急得哇哇乱叫。

我爸说：&ldo;我们还是把他交给婴儿室吧，免得你睡不好，他也饿得难受。&rdo;

但我妈舍不得把我送走，对我爸说：&ldo;你回去拿forula来吧，管它什么nipplenfion不nfion，把bb搞nfed了最好，他就分不清橡皮奶头和人皮奶头了，见什么吃什么，那不是更好？&rdo;

我爸不敢跑回去拿forula，怕我妈会出意外，也怕我妈一个人handle不了我，就打电话叫我爷爷送forula过来。可怜我的爷爷，六十多岁的人了，半夜三更被我爸一个电话叫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都快心动过速了。等到听清是给我送粮糙，我爷爷受宠若惊，想想看，一屋的娘子军，我爸都没叫，专门叫了我爷爷，那不是说明我爷爷最能干吗？我爷爷接受了这个光荣任务，很快就把forula给我送过来了。

其实我这个人也不算刁蛮，吃饱喝足之后，我就不闹了，开恩让我妈睡一会。

那一夜，我爸就搬个椅子坐在我妈床前，趴在那里打盹，因为他连睡沙发上都嫌离得太远了，怕我跟我妈出什么事。

我妈睡得正香，突然觉得有只手在她身下摸来摸去，最后还摸到要害部位来了。我妈吓了一跳，睁眼一看，是我爸。我妈想，难怪艾园的姐妹当初都强烈要求我爸立下军令状，保证在月子里不&ldo;欺负&rdo;我妈，看来她们还真有远见啊。我妈问：&ldo;憨包子，你‐-干嘛？这么激动？这才第一天呢‐-&rdo;

我爸说：&ldo;又想歪了吧？我在看你有没有大出血。你忘了那个出事的产妇，躺在床上大出血都没人知道。还有那个叫ggo的网友，不也是生完之后，躺在床上大出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