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售货员笑盈盈地看着于观:“都把我忘了吧?”
于观也微笑起来,“没忘,想起来了,你就在这工作呵。”
“可不就在这儿,你要买手绢吗?”
“不买,谢谢。你好吗?”
“挺好。那个小马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他好吗?”
“都好。你还和那个什么人谈恋爱呢?”
“是呀,我们都快结婚了。见到你们真高兴,我现在还老想着那天的事。杨重,后来我还给你打过电话。”
“我怎么没接到?我每天都在呀。”
“谁知道?我老想去找你们玩,又不好意思,就老没去。我想你们大概早把我忘了。”
“怎么会?来吧,我们也老念叨你,还说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
“真的?真这样我就去,我觉得和你们呆在一起特愉快。”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离开手绢柜台,于观问杨重。
“我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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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怎么就不理解女儿的心呐!”扎着马尾辫,穿着工装裤白球鞋的林蓓从坐在纸板沙发上戴着花白发套脸上画着皱纹的“老太太”身边急速跑开,在台口冷丁站住,追光打在她身上,她面对脚下黑鸦鸦的观众,慢慢抬起头,深情地望着半空,一字一句地念:“我们是新一代的青年,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
“可妈妈是爱你。”
“卢梭是怎么说的?”林蓓一拧身,伸着脖子冲“老太太”嚷,“你要那么多东西干吗?你把它搁哪儿?”
“老太太”噌地站起来,回嚷:“布里南怎么说的?‘结婚的美妙之处在于它能使一个人独处时也不感到孤独。’斯特里马特怎么说的?‘糙地上开满鲜花,可牛群来到这里发现的只是饲料。’”
“塞万提斯怎么说的?‘我从不把鼻子插到别人的稀粥里,因为那不是我的麻酱花卷儿。’罗兰怎么说的?‘自从她的体重达到140磅那天起,一个女人生涯的主要刺激就在于发现比她更胖的女人。”
“毛主席怎么说的?‘莫怕莫怕——有我呐!’”
“一个背老太太过河的小伙子怎么说的?‘您舒服了,我可是嘛也看不见了。’”
台下掌声一cháo高过一cháo,甚至演员念完了台词也仍有那么几个人拼命鼓掌、喝彩,“妈妈”被掌声鼓得惶惶的,悄悄问“女儿”:“这两天有地震预报么?”
“听说中国女排又赢球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强烈的阳光劲she每条马路、街角,繁茂起来的街树在热风中摇曳翻滚,绿得刺目,已经有人穿着短裤汗衫上街了,蝉鸣终日不绝于耳。
“三t”公司办公室里,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热风使每张办公桌上都落满灰尘,人们淌着汗把胳膊压在桌子上相互交谈。
“您说怎么办呀?我爱她她不爱我,可她明明该爱我因为我值得她爱她却死活也明白不过来这个道理说什么全不管用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男的不干活女的不让喇。”
“不破不立,破字当头,立也就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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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派人去打那个不让你调走的领导的儿子,那不象话,我们是体面人。我建议您还是去找领导好好谈谈,到他家去,耐心地、和颜悦色地谈。不要拎点心匣子,那太俗气也不一定管事,带着铺盖卷去,象去自己家一样,吃饭跟着吃,睡觉也跟着睡,象戏里说的一样:”在沙家浜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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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去交通队一趟,警察说什么你就听着,别自尊心那么强,就当你还小,你爸爸骂你一顿。替他们想想,马路上一天天站着,除了电线杆再没第三个这么倒霉的,钱也不多挣,再不让人家得词训训也太不人道了。他训够你自然就把自行车还给你了,毕竟是维持秩序不是盗车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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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地讲,人民生活水平是提高了,过去您没觉着肉贵那是过去您压根不怎么买肉,割二毛钱肥膘就全家饺子了。要是肉价还是前两年那价,国家就是把全国变成大猪圈也不够您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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