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的另一面露台又下了一楼,七拐八扭到一间隐蔽的厢房里,宋灵聿掐着表,见人进来阴阳怪气说:“付少爷好大的架子,迟到十五分钟,这些都是钱,记得付我。”
“趁火打劫?”
傅荣卿哼了一声,在他面前坐下,吹了一路凉风,现在喝了一口热茶身子稍微暖和一些,“赵元绪这两天来找过你没,别说谎啊,我精得很,说不定我就是在试探你。”
“你分明就是看他来找过我,才来的,在这儿跟我装什么?”
宋灵聿往窗外看了一眼,那窗外有一树梅花,都落雪了也不见开,只有花苞带一丝丝红色,他收回视线,疏离道:“赵元绪的事儿我管不了,也没有资格管。那天我想法子从他嘴里骗话,不仅没骗出来,还让他发现,差点没打我一顿,哭着骂说我没有心,都气糊涂了,没有心人还怎么活。我估计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你想探他的消息还是找个貌美的女人去骗吧。”
“女人?”
“女人,身材样貌都要好,他喜欢。”
“不不不,别人不行,就得是你。”
傅荣卿满不在意什么男人女人,又满了一杯热茶给自己,“宋先生,你看不出来,我这个局外人可是看得透透的。赵元绪起码有七分在意你,另外三分是装作不在意。你觉得你管不了他,其实你的话比任何人的都管用。”
“他可不把我当师傅,我也受不起这个称呼。”
“你别搞错了,我也没说他把你当师傅。”
傅荣卿觉得好笑,除了戏曲,宋先生是什么都不懂,“我觉得他喜欢你,这种喜欢估计藏了很久,你不如自己问一问他?”
“好了,这些话我不想听,”宋灵聿是真的不愿再听,赵元绪交往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说是踩着女人上来的也不为过。
“好吧,不提不提。赵元绪这边我再找别人,先跟你说好,他现在是要不折不扣的洋人走狗,如果有天我一枪崩了他,你可别记恨我。”
“记恨你做什么?你记着留他一口气,我亲自杀了他。”
傅荣卿热茶喝了两三杯,肚子都撑了,没说几句想起来别的事要做,又七拐八绕出了梨园。
不大的厢房里只剩宋灵聿一人,面上的和颜悦色一下没了踪影。他背后的帘子晃了晃,里走出来一人。是西装革履的赵元绪,他本该和科林出国,却先回来了。带来好些吃的用的送来给宋灵聿,却想不到傅荣卿也会来,于是讨好的神情被醋意覆盖。
“你怎么和他走得这么近了?”
赵元绪手里还捏着一杯茶,都凉透了,“你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宋先生也盼着我死?”
宋灵聿不回他的话,转而道:“走吧,你在我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
“不。”
赵元绪走到窗边,一把将帘子扯下来,“傅荣卿刚才有句话说得对极了,连他都能看得出来我喜欢你,你呢,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宋灵聿淡淡看着他,“说这种话,你难道不嫌恶心。肆林公馆的钱小姐有了身孕,是不是你的?她有你的孩子了!”
宋灵聿控制住情绪,指着门口的方向,“赵元绪,请你离开我的家,现在就出去!”
“你知道了?”
赵元绪不以为意,甚至在笑,“我就知道你会知道,可是灵聿,没有人可以生我赵元绪的孩子,她们生不下来的,”赵元绪将手搭在宋灵聿的肩头,慢慢滑下来,接着紧紧掐着他的腰,“你可以,我只要你的。”
“疯子!”
宋灵聿气急败坏甩了他一巴掌,“我让你现在滚出去!”
赵元绪不愿,我行我素做他想做的事,拥有宋灵聿时,整个人才安下心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温柔许多,“灵聿,”赵元绪只喊他,喊完不说话,仔细听着身下人细碎的哽咽,他压下来,一动不动,“灵聿,一起死吧,就算死也和我一起,好不好?”
宋灵聿还是不回应,赵元绪猜他不愿意,他猜宋灵聿恨死他了。于是摸出宋灵聿长年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亲自放到他手里,“只有这一次机会,灵聿,你可以杀了我,杀吧,我死了你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