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
“格蕾修的父亲痕……在第九次崩坏时,作出了在你看来「两害相权取其一」的决定,轻率地牺牲了自己。
“并且……也在那时将你推入了「两害得兼」的境地——即使不惜成为怪物,却也还是没能拯救自己亦师亦友的同伴。”
“想想自己当初的心情,好吗?如果你重蹈覆辙,你那时所感受到的痛苦,同样会落在其他人身上。而和「第九律者」不同——我可不是那种会让你别无选择的反派吧?”
“……的确。但关于痕的一切,你的看法都谬之千里。”
“科斯魔,不必太勉强哦?”
“我不是在口是心非。从一开始,痕所作出的决定就不是两害相权……而是两全其美。正是他为我找到了唯一的方法,现在我才会站在这里——你的面前,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侵蚀律者】若有所思的将科斯魔打量一番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不考虑过去,也需要考虑【未来】吧。我如果真的动手,你应该知道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吧。”
“……当然。”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被我彻底抹除之后,格蕾修会怎样?”
“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如果你真的想要对格蕾修做些什么,我似乎……也没有办法阻止。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在你伤害到她之前,战斗到最后一刻。”
“……啊,科斯魔,我想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说的格蕾修,不是往世乐土里的那位,而是……此刻正在方舟上遨游宇宙的那位。”
“她无论在银河中航行多久,也总要有回家的那一天。而无论身为记忆体的你们自我认知是什么,对于这位真正的格蕾修来说,你是唯一的【科斯魔】,是对她而言有关【科斯魔】最后的回忆。”
“而对你而言,【真正的格蕾修】,也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吧。所以……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你也不应该拦在我这位【无法战胜】的敌人面前。记忆体在侵蚀律者面前退步妥协,也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
科斯魔的表情似乎有些动容,但身体……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好吧,…虽然来到这里以后,我就知道会面对些什么了……但还真是讽刺啊,我明明应该是一个「反派」才对,却要一次又一次地「强迫」你们活下去。再和你逞口舌之利,估计芽衣都该把一切的工作都完成了……”
见【侵蚀律者】似乎失去了耐心,科斯魔也没有在废话,直接开出了人为崩落。
“唉……结果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何必如此呢……科斯魔,看看,变成这副样子,你连话都不会说了。你难道不想离开乐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真正的凯文和格蕾修,他们都在外面等你呢……嗯?”
“侵蚀的效率……变慢了?科斯魔……你……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单纯让自己进入「过重超变」,对力量进行增幅,在我面前的确没有意义……但「毗湿奴」进行吞噬的本能……对于「侵蚀」同样能够奏效?也就是说,从刚才开始,你一直都在……「吞噬自身」?”
“不,虽然的确能起到减缓的作用,但却不能真正地阻止我,只是……只是在这种特性的阻碍下,那一进程将会漫长到无以复加。”
“而这样一来,原本绰绰有余的时间,如果耽于此处,哪怕充裕百倍,恐怕也远远不够。这……于【我】而言,是一种绝对无法被接受的风险。”
(爱莉希雅……如果是你,又会怎么做呢?)
只是一转念,她就没有再继续这样想下去了。因为两人之间存在的一些「区别」,是根本无法通过数据弥补的——是否会因为担心这一点将会得到确认,恐怕她自己也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
但有一点她却无法忽视,当自己作出了一个决定——真正的爱莉希雅绝不会做出的某个决定时,甚至都没有多加迟疑。
“好吧,科斯魔,为了【节约时间】,我只能将你【彻底删除】了。”
【侵蚀律者】像之前对千劫和樱那样,将眼前的科斯魔完全抹去。但就在科斯魔的数据消失的瞬间,认为崩落形态的科斯魔,又冒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原来如此。”
她的目光投向上方:
“科斯魔……早就已经成为了你的一幅「画」了……对吗,格蕾修?”
稍早前,科斯魔小心翼翼的用毗湿奴吞噬的特性,将乐土中被侵蚀污染的怪物吞入体内。
“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