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尘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被青年男子拍开手掌的中年妇女,真的是她!这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容枯槁的中年妇人不正是郑颖芝的母亲、郑庆南的老婆、自己的前岳母周秀慧又是谁?!
她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不知为何,当辛尘确认了自己眼前所见,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前岳母周秀慧之时,内心竟然毫无波澜、无悲无喜,有的只是无尽的疑惑和唏嘘。
要知道半年前的郑家,虽说在偌大的海城也只是个三流的家族,可是好歹也坐拥近百亿的身价,而彼时的郑庆南夫妻已经继承了郑家九成的家产,并且当时还攀上了海城一流家族张家的姻亲,同时将自己扫地出门。按理来说,绝不应该落得今日这番田地才是。
“你个死老太婆!给我死远点!”
就在辛尘的思绪还在百转千回之际,那名年轻人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周秀慧的肩头,使得本就虚弱坐地的周秀慧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而青年男子则头也不回的一边大骂着晦气转身离开。
见状,本不想多事的辛尘也忍不住升腾起一股火气,只见他指尖一弹,一道真气对着青年男子的膝盖爆射而去,紧接着便听见男子痛苦哀嚎的声音响起,随即倒地捂着自己适才踢了周秀慧的那一条腿滚地惨叫。
然而,这还没完,辛尘的指尖再次弹出一道真气,打在了年轻男子适才拍了周秀慧手臂的那一只手上,紧接着,原本捂着受伤的腿的那一只手臂上也传来了骨折的声音,年轻男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引来了周边路过的无数人围观,甚至还惊动了在车站维持秩序的安全属的工作人员。
做完这一切的辛尘的脸上古井无波,现如今的自己早已见惯了生死,性格也变得淡漠了许多,或许这就是修士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吧,虽然辛尘不愿意承认,可是,似乎渐渐的,自己也与其他修士一般,视这些普通人如蝼蚁,所幸辛尘并非暴虐成性之徒。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受伤年轻人身上的时候,辛尘却是看见了那一道熟悉且落寞的身影正颤颤巍巍的离开车站广场,朝着远处阴暗的小巷子走去。
辛尘不急不徐的跟在周秀慧的身后,根本不必担心会被其发现,直到看着周秀慧拐进了小巷子,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辛尘不禁皱着眉头,心中暗道:难不成这周秀慧与郑庆南竟然沦落到要住在这种棚户区的地步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辛尘继续跟上,直到看见周秀慧钻进了一个看起来就是临时搭盖的遮雨棚内,紧接着便听见棚内传来了锅碗瓢盆打砸的声音和一声声凄惨的哭泣声。
“老头子!别砸了!这可是咱们最后的一丁点儿家当了!要是再砸了,咱们可就连吃饭的家伙事都没了!”
“你个蠢婆娘!要不是你!我们何至于沦落至此!?儿子儿子蹲了大牢!女儿女儿也被人拐去了东南亚的暹罗国!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要不是你执意要与那张家张如论攀亲戚,非要将咱们郑家的产业全盘入股到张家,如今,我们郑家的产业全都被张如论这吃人肉的家伙侵吞,就连我去讨说法,都被他给把腿打折了,我们今日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打砸东西,谩骂周秀慧之人,正是自己的前岳父、郑颖芝的父亲郑庆南,想当初,郑庆南与郑颖浩父子还联合东洋倭奴国的中川会社想要收购彼时还是河西制药的海达制药公司,没想到如今竟然落得如此田地,这也算是一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据自己所知,郑家的独苗郑颖浩至少还要蹲十年的大狱,而郑颖芝,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结局也不会太好,想必此刻,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早就被苏屠,也就是现如今占据张少阳身体的另一个灵魂给炼制成了阴煞灵童了吧。
已经大致知道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辛尘,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发生在郑家与张家之间的那一点破事,果断的扭过头离开了棚户区。
“辛总!你回来海城,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天生叔,我这不也是临时起意,想要来看看您吗?”
此时此刻,辛尘已经在醉香楼的万里长城包间落座,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坐在辛尘对面的正是龙腾大厦的管理者,也就是辛尘名义上的下属,义门陈氏陈天生。
“你小子,也难怪许老爷子那么喜欢你,尽嘴甜!”
不知为何,陈天生给辛尘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很是亲近。两人吃着菜、喝着酒,很快便将话题聊开了。
“你的海达集团最近可是不得了啊!海达制药就不说了,汪建安那小子时不时的就在我面前炫耀,我可是眼红得紧!还有你的海达安保,那也是有声有色的,至于什么龙山村旅游、酒店之类的也都做得有声有色!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天生叔!您要是再这么夸下去,咱们这顿饭可就吃不下去了!光听您这些夸奖的话,我可就都吃饱了!”
辛尘言罢,两人均举起酒杯,开怀大笑之余一饮而尽。
“天生叔,我有个事情想请教您,不知您对海城张家和郑家发生的事情是否熟悉?”
“你说的可是张如论的那个张家?”
“是的!”
陈天生冷笑一声之后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张如论也是一个狠角色!”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