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下回别说一半留一半,女儿经不住吓。”林青槐缓了缓呼吸,撩袍坐下,“你俩今日入宫谈的什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林丞笑了下,搬出棋盘摆好棋子,边笑边说。
圣上今日给了他一份名单,让他去查实那几个跟大皇子结党营私的大臣,还问起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能让三殿下听到指婚当即变脸。
他自然不能说女儿女扮男装,假扮儿子进了大理寺一事,于是开解圣上,三殿下如此反应许是有了意中人。
圣上听完他的分析,也觉得有可能,同他说起明日下旨给两位皇子封王一事。
封王便要赐王府,他平日里游手好闲,挑房最子拿手,于是给三殿下选了离靖远侯府最远的一座宅子。
“爹爹是不可能让你嫁给他的,有多远就让他滚多远。”林丞喜形于色,笑意藏都藏不住,“从王府到咱侯府得两刻钟,他不会有机会撞见你。”
林青槐:“……”
倒也不必如此。
下完一局棋,林青槐想到自己的来意,简单说了下人口失踪案的进展,问起正事,“春风楼是哪年开的,爹爹可还记得。”
自她有记忆起,这春风楼就顶出名。
“定安十八年,世宗立齐王也就是当今圣上为储君,这春风楼便开起来了。当时生意一般,两年后圣上登基,这春风楼的姑娘因不从客人强买,跳湖明志,从此声名大噪。”林丞捋了把胡子,想想觉得不对,拿眼窥她,“打听这个作甚?”
“女儿查到一些线索,怀疑春风楼私底下其实也有皮肉生意,故而想去探探。”林青槐神色自若,“爹爹放心,三殿下会与女儿一道去,冬至和谷雨女儿也会带上。”
建宁帝登基后一直沿用世宗皇帝定下的年号,未有更改,爹爹说的这件事,在大理寺的卷库内应该能找到卷宗。
“去开开眼界也不错,那儿确实是个温柔乡。”林丞没拦着她,只是免不了担心,“小倌也都很俊秀,你千万不要瞧上他们,听他们唱唱诗词便好。”
林青槐含笑点头。
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四岁,怎会被小倌给迷住。
司徒聿、贺砚声,还有昔年恨她入骨的几位朝臣,如今哪个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爹爹去试过燕王。”林丞喝了口茶,目光透出几分锐利,“你说的对,越是滴水不漏的人越可疑。爹爹在他身上竟是找不到丁点的突破口,仿佛他真就是个废物王爷。”
“若女儿是他,已隐藏了这么多年,无论王府还是自身都不会允许出一点纰漏。”林青槐轻笑,“譬如爹爹,如今谁提起您,不都只记得您昔年混赌坊,泡青楼的浪荡之举?还日日与俊秀的护卫出双入对,我娘都被传成了怨妇,要不是我与哥哥出生,你断袖的事便坐实了。”
林丞:“……”
女儿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