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怀疑地瞅着温瀛,就见他一手用镊子夹起粒贡米,一手捏着硬针,沾了墨汁,从容刻字上去。
温瀛的手十分稳,不消半刻,就将刻好字的米粒搁到了凌祈宴面前案上,示意他拿起放大镜看。
凌祈宴握着放大镜细瞧了瞧,竟当真是个篆体寿字。
凌祈宴啧啧称奇,温瀛告诉他:“这只是第一道,后头还要再上两道色,手艺了得的,这一粒米上就能刻下百寿字,殿下初学这个,一粒米上刻一个字就行。”
凌祈宴扬眉:“你怎知道这些?你先前说这东西最早作科考舞弊用的?你这小三元案首总不会是这么来的吧?”
温瀛淡道:“早十年,生米就再带不进科考考场了。”
“那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从前在县学时,听去过南边的同窗说过这个,觉得有意思就试着自己摸索出来的。”
这还能自己摸索出来?凌祈宴心道这穷秀才会的东西还当真不少。
他随手拿起粒米,学着温瀛的,用镊子夹住,再捏住针。
一刻钟后,毓王殿下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摊开两手:“这也忒麻烦了,本王学不会,你帮本王雕吧,雕好了本王赏赐你些好东西。”
温瀛提醒他:“殿下,这是您的孝心……”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父皇又不知道不是我雕的。”凌祈宴浑不在意。
“那殿下也得跟着学生学会了,万一穿帮了总归不好。”
凌祈宴嘴里“嗯嗯啊啊”敷衍着答应,但没动手,只支着下巴笑看着温瀛,随口感叹:“你说你要是本王,那就是文武全才,还懂得花心思讨长辈欢心,肯定人人都喜欢你。”
温瀛继续帮他雕字,没有抬眼:“学生哪有殿下这么好的命。”
“说的也是,”凌祈宴说了两句又不安分,去摸温瀛的手,“可你现在也不差啊,跟了本王,本王对你不好么?”
温瀛的目光从凌祈宴跳来跳去的手指上挪开,皱眉看向他:“殿下再如此,学生不刻了,您自己刻?”
凌祈宴悻悻撤开手:“你这人真是,一点不解风情。”
温瀛低了头,专注手中的活,不咸不淡道:“比不上殿下,成日里左拥右抱、游荡花丛,自是懂这些。”
……这话听着怪酸的。
凌祈宴“啧”了一声:“本王跟那些丫鬟玩儿,你还吃味了?看不出来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