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月泽所见而生、所恨而长,尚处弱小之际又因折月而被封印。这十三年间,他无比渴望出来,可他打不过,以前打不过月泽父辈,后来打不过月泽,只能默默隐忍着。
现在,不一样了,月泽的心性在旬阳城一战毁为一旦,心中恨意如雨后春笋,疯狂地生长起来。他吸食月泽恨意而长,如今的实力不容小觑。
宣凌允随后踏上不啻剑,站在月泽身后,御剑与他们一同离去。
御剑离去之时,月泽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动,便撤去谷间的结界。
瞬息之间,几人就回到皖南城,月泽因伤势过重,早早与南银飞告别,回到皖南族给他们安排的落枫小院。
南银飞不放心月泽伤势,在月泽离开后派医者前来,医者短暂停留便又离去,向南银飞禀告结果。
屋内无外人,月泽也卸下所有防备,闭上眼靠在宣凌允的怀里,轻声道:“哥,我有些累了,想睡一觉。”
“放心吧!有我在。”
宣凌允抬手轻轻拢了拢月泽,宽厚的手掌落在月泽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嗯!”
月泽轻应了一声,用脸蹭了蹭宣凌允的胸膛,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片刻后,怀中之人细浅的呼吸变得沉重。
宣凌允抱着月泽起身,将月泽安置在床榻之上。他站在床边,双手结阵,耀眼的金光照耀在月泽身上。紧接着,宣凌允又从纳戒中取出一瓶绿色药液注入月泽体内,帮月泽恢复体内的伤势。
一切做完,宣凌允在床边坐下,低眉,怜惜看着月泽。床上之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紧皱的眉头诉说着他梦中之噩。微微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边,更增添了几分孱弱之感。
宣凌允抬手轻轻地落在月泽眉头,温柔地顺着眉头,试图将它抚平。
他不喜欢这样的月泽,脆弱、无助。
曾经的月泽,明媚、鲜活、自信、张扬,眼里始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可自从旬阳城一战,月泽眼底的光就彻底熄灭,哪怕是他,也只唤起些许光亮。
看着床上的月泽,宣凌允眼中涌上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好像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抓住过月泽,无论是身还是心。月泽好像月亮,总挂在天空上,他看的见却碰不到,唯有那清冷的月辉时时落在他身上,告诉他,我在。
真想把他关起来,谁也不让见!
宣凌允眼中神色越发暗沉,抚平月泽眉头的动作不知何时变了,此时正细细的描摹着月泽的轮廓,指腹暧昧的摩挲着月泽的脸颊。
意识到自己想法后,宣凌允脸色微变,眼中的神色更为暗沉。
心有执念者,易堕魔道,他似乎已经有些倾向。
宣凌允现在有些怕,怕自己走小宣凌允的老路,也怕自己抑不住心底的贪念。
阿泽的心很冷,冷的容不下太多外人,可他的心也很软,软到哪怕是亲近之人伤害他,他也舍不得下狠手,就像那一世的月泽,宣凌允如何对他并不重要,只要没碰他的底线,他可以一概不究。
这样的月泽更让宣凌允舍不得粗暴对待,不遵他的意愿。
“阿泽,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宣凌允低声问着,似问月泽,也似问自己。
屋外枫叶飘落,宣凌允起身在床周设了防御结界,然后去和南银飞继续未完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