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不着痕迹地和皇后对视了一眼,才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裕嫔此番受了惊吓,恐有滑胎之象。”
安玥闻言,视线扫过他心虚到有些发颤的手,
何必呢?马上就要光荣退休的人了。
宜修适时插嘴:“皇额娘,先前裕嫔的胎象稳健,太医院并未有专人保胎,如今情况特殊,不如就让章太医亲自帮裕嫔保胎吧!”
太后猛然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皇后执意如此吗?”
面对她的逼问,宜修丝毫不见惊慌,言辞反而愈加恳切:
“臣妾也是为了龙嗣着想。”
她在赌,姑母一定不会在人前落了她后宫之主的面子。
果然,太后沉吟一瞬,就要点头答应,
“臣妾觉得不妥!”安玥出言打断了她们姑侄play,
“章太医年事已高,既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平日里又要照顾您和皇后娘娘的身子,再去延禧宫替裕嫔安胎,怕是分身乏术吧?”
不等皇后出言诡辩,她又对着太后继续说道:
“臣妾倒是觉得张太医不错,年轻有为,又擅长调养女子的身体,替裕嫔安胎,最合适不过了,”
“太后娘娘,您觉得如何呢?”
太后闻言,有些错愕地看着安玥。
竹息说齐妃变聪明了,看来也不尽然。
裕嫔的龙嗣出了问题,随时都会滑胎,
旁人恨不能撇干净的事情,她却上赶着淌这个浑水,又如何能算得上聪明呢?
“是前些日子替皇上解决了时疫困扰的张太医?”
安玥点头,称:“是!”
“那便让他来吧。”
太后巴不得自己的侄女跟这些事情撇开关系。
一来,皇帝的子嗣若能保住,也算是好事。
二来,千万不能让皇帝怀疑皇后的用意,影响乌拉那拉家的后位和声誉。
只可惜,
宜修并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心中暗恨,却只能隐忍。
两个怀孕的妃嫔慰问完了,殿中还坐着一个被猫抓伤了脖子的安贵人。
太后只觉心累,皇后今日闹这一出,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章太医,既然来了,就给安贵人也看一下吧。”
章太医硬着头皮随人差遣,
只是安贵人这脉象?越把,他就越心惊!
反复确认了许久,他直接起身,对着安陵容磕了一个,
“恭喜安贵人!贺喜安贵人!您这是喜脉啊!”
“什么?”
这下,不只是宜修,就连安陵容自己,都懵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宜修锐利的视线猛地盯向宝鹃,
难道,是这主仆俩吃里扒外,违反她的指令?
章太医自己也是心虚又心惊,安贵人服用的避子汤药方,可是他亲手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