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兄弟,阿柔啊,年纪也老大不小了,那样的身材,哪有男人敢要?你不一样,你还年轻,长得还不赖,以后有的是时机。她呢,要抓紧时间多捞点钱嘛,女人嘛,就那么几年时间。”
老沈把手伸过来,搭在我肩膀上。
“我刚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撒!”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鄙夷地不屑地笑着。
不就是一个活动嘛,老子稀罕?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舒坦,因为明天的活动是市文化部搞的大型活动,有不少文化界的大佬都要来,我这样一介资深文艺女青年,咋样甘心不去?
我俩个搭着肩膀走过繁华的古城道,老沈突然停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
“我也不能亏待你,你去看画展吧!我朋友是美院的,他给了我两张请柬,找个人陪你去逛逛,我猜你一定喜欢!”
老沈从口袋里摸出两张设计精美的请柬!请柬上墨青色的字一下子把我击晕了:青萝湾的……雪。
青萝湾,那是外婆家的青萝湾啊!
飞檐翘角,青瓦白墙的司马第,小桥流水,灿烂如烟霞的桃花林,澄碧如镜,悠悠远去的青萝湾,高远深邃,云蒸雾绕的青萝山……
青萝湾。青萝湾。青萝湾。
我几乎要摔倒了,扶着老沈,才勉力站在雪白的阳光下。
我的泪水轰然碎裂,砸在那条两千年的古道之上,璀璨而忧伤。
“咋滴啦?”
老沈一眼望见我的失态,忙一把扶住我。
我摇摇头,松开老沈,慢慢地走在古老而新潮的长街上。头顶红旗飘飘,身侧绿树成荫。手里捏着那两张古朴的请柬,一个人默默踟蹰在洪大的人流中。
浑身冰冷,手脚软绵,心里如窝了一捧雪。
请柬上陈尘的名字,如利剑出鞘,把我割得鲜血淋漓。
陈尘,他已经死了。
一年前,他就死了。
晚上一个人蜷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请柬发着呆。手机响了,陌生人的电话。
“喂,你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
“万宁,是我啊!韩萌萌啊!”
“哦,萌萌啊,你好。”
我客客气气的。
“你好点了吗?上次在医院碰到你,太忙了,都没好好跟你聊聊。”
“理解理解,大家都忙,大美女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何赐教?
韩萌萌呵呵笑起来。
“是这样的,我听说,周六美院有个展览,可是一票难求,我朋友想去看看,你不是在报社上班吗?他们有没有请你们媒体?你能不能帮我弄两张票?”
“我问问吧,我尽力而为,晚点给你答复。”
我挂掉韩萌萌的电话,颤巍巍地找到通讯录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