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寒笑着发动汽车。“小小年纪,如此小心机。”
我笑,从包包里取出小圆镜对镜补妆。
“新的工作部门,待得还习惯吗?”谢光寒聊闲天一般,慢慢地转动着手中的方向盘。
“还行,只是部门的人还没见全。”我收起小圆镜子,看着他将车拐进报业大厦的地下车库。
谢光寒扛着桔子进了电梯,此时上班高峰期,电梯走走停停,不时地载人进来,又送人出去。我这半残者被人结结实实地挤来撞去。
“谢记,好久不见!”
“谢哥,回来啦!”
“……”
似乎每个人都认得他,那些陌生的面孔,都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谢光寒一边护着脚下的桔子,一边回应那些问候。我的狼狈不堪令他发笑不已。
“站过来一点!”那鼻头渗着汗珠的白衫男子,不顾别人惊诧的目光将我护在身后。
终于到了23楼,谢光寒一手提着桔子一手将我拽出电梯间。
《万象》采编部。
田珊珊已经坐在办公桌前,擦拭着光洁的桌面。见谢光寒扛着桔子走了进来,几乎是跳着跑过来的。
“大英雄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山旮旯里来?”
“谢老师,好久不见了。”一位灰色衬衫的短发男子起身走了过来。
谢光寒将那箱桔子放在我桌上。笑着道:“陈主编,好久不见。”他拿起桌上笔筒里的一把美工刀,将箱子划开。“万宁请大家吃桔子。”将那叶子还很新鲜的沙糖桔一捧捧抱了出来,递给田珊珊和那灰衣男子。
“陈浩瀚,《万象》的执行主编。万宁,你还没见过陈主编吧!”
我忙双手合十,深深鞠躬道:“主编好!我是新从花城分部调来的万宁。往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你就是万宁啊,看着面生,我还以为是新来的实习生。”陈浩瀚笑道,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谢光寒跟他们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喂,万宁,你可以哦!”田珊珊搬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剥着桔子,嘴里并不清闲,一边吃一边絮絮着,“你跟谢老师打得火热啊!
“说什么呢?”我打开报社的网站主页,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今天的新闻。“你手头的稿子都写完啦?”
“没呢!没感觉了,糟糕透了!我现在看到那些字就想吐。”田珊珊附耳轻语道,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皱着秀气的小鼻子。
我侧头看她,那陈主编出去了,我白了她一眼,“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即可,别当别人的面瞎讲。你呀,这是典型的职业病,干一行憎一行。”
“谁不是呢?”田珊珊生无可恋,脚盘在办公椅上,吧吧地吃着桔子,“你这桔子可真不错,真甜,还有吗?”
“有,家里还有一箱,你要喜欢家里扛去。”我抬了抬受伤的膝盖。
“谢老师好热心哦,他帮你从家里,扛了一箱桔子,来办公室,收买这一坨,超大的人心!”田珊珊满嘴塞着桔子,一句话拆作四五截。
我瞪她一眼,这女人干嘛不去娱乐版?
“对了,爆料一件超劲爆的消息给你。李大主编调去别的部门了。”田珊珊又剥了一只桔子。
我快速地翻看着网页新闻,听说李大美女调走了,还是愣了一愣。
“夏董的亲闺女接任李清的职位,那位夏大小姐可是个人物。”田珊珊确实有做娱记的潜质。我抬眉看她,夏小姐怎么啦?
“她在纽约大学读书的时候参加了援非医疗队,在一个叫乍得的小国家,邂逅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当年m国援非医疗队驻扎在乍得,好巧不巧赶上乍得内乱,夏小姐受了很重的伤,医疗队中有位中国籍男子不仅医术了得,还帅得炸了天!他救了她,她爱上了他。”田珊珊把两只光洁的桔子亲亲热热地摆在一处。
我像听故事一般地看了她一眼,叹道:“确实很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