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烦躁。
虽然,我和老沈之间本没有什么故事。但那天嫂夫人气势磅礴地杀到报社,令我胆寒不已。人言可畏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我未能坦坦荡荡地跟他讲明白,以至于他一直玩暧昧我一直装傻充愣,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我舔舔干涸的嘴唇,扭过头去,脸对着黑暗中的陈烟。我烦躁地拍打着车座。
“明早我送你上班,然后去看房子,中午如果有时间我就来接你出去吃饭。”陈烟打破沉默。
“好。”我不假思索,像在敷衍。
“阿宁,你还好吗?”他的声音自黑暗里飘浮而来。
“……”我不说话,并非无话可说,只是不知要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解释,关于老沈,我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
回到小院,不过九点多。我睡意全无,陈烟说,那你去书房打发时间。书房很大,三面环墙的书架直达天花板。书架下立着一架立梯。靠窗安放着一张罗汉床,床边放着一张又宽又大的书桌,兽足,雕花,古香古色。桌边放着一张太师椅,铺着厚厚的垫子,桌上摆着毛笔架,架下一方镇纸压着雪白的宣纸。
“你会写字?”我惊讶。我从未见过他写毛笔字。
陈烟拉着我的手走向那书桌摊开纸,“选修过书法,无聊的时候会写写。阿宁,我想在工作室门边刻一幅对联,你帮我想想呗!”
“还叫初尘?”我扬脸看他。
陈烟点点头,他打开砚台,取出墨来,把墨条放在我手边,打了一小勺清水。我笨拙地研着墨,陈烟嘲笑着,将我拥入怀中,握住我的手,“这样笨手笨脚的丫头,这要放在古代怕早被打死了。”
我冷哼一声,“也就你这样薄情寡幸的主人能狠下心来打死我这样知冷知热的丫头。”
“我可舍不得。”他轻叹着,将微凉的脸埋进我的脖颈间,温存着。“冷吗?”他的温润的唇落在我耳畔,酥酥麻麻。
我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拧着身子,“我有了。”
“什么?”他惊愕,看着我。
“想什么呢!”我敲了敲桌上的宣纸,“快写,东风陌上惊微尘,游人初乐岁华新。”
陈烟将这句诗写在了纸上,他的字笔锋锐利,刚劲有力,笔走龙蛇,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每个字似乎都蕴含着他内心磅礴的力量。
诗里嵌着“初尘”二字,寓意初尘新张,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把写好的字摊开放在罗汉床上,又取了纸铺在桌上,用镇纸压着。
“再想一个,挂在咱家院门边。要把咱俩的名字嵌在里面。”
我咬着手指,在他身边踱步,千思万想。
“有了没有?”他催促着。
“三吴烟水平生念,宁向闲人道所之。”我扬眉吐气。
陈烟一气呵成,“那么快就有了。”他笑得暧昧至极。
我站在桌边看他写的字,忍不住叹息。
“给我写幅字呗!”我心痒痒,“我把它挂办公室去。”
“这有何难?想要多少有多少。”他提笔写字。
纸上写着:我爱万宁!
肉麻死了。
我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