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我想知道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还有更重要的,“村长……现在怎么样?”
王婶诧异地看我一眼,“村长他身子还算好,昨天我还看着他下地去了。”
虽然英子的死与李民海并没有直接关系,而且他也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不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也是正常。可不管什么事,上升到了人命的高度,哪怕只是间接的关系,也会让人觉得愧疚,或者是罪恶感。
我作为李民海的女儿,乍一听闻这种事,自然会有相同的感觉。
王婶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娃子你也不用多想,这件事我们很多人都觉得你爸没啥大错,他本来就是个学问高的人,想嫁给他的姑娘都把门槛踏破了,邻村最漂亮的小丽他不也没看上。”
“英子跳河……唉,村长这些年应该也想通了,肯定会让你去祭祖的。”
我皱起眉,才想起最重要的问题,我来小乔村的原因是替李民海祭祖的,可他根本不是小乔村长大的人,虽然后来被加在了村长家的族谱,可发生了这种事,李民海如果还活着,按照发生的这些事,他是肯定不会回来祭祖的。
我这说辞,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想到这里,我打算立刻换一个方案,万全一点比较好,“其实我这次过来祭祖,主要还是想知道我爸生前长大的地方,他始终都不告诉我。我一直非常崇拜我的父亲,他去世了,我更想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关于你爸所有的事情?”王婶开始回忆,“我还记得你爸当初刚来村里的时候,长的还没我高,一说话文绉绉的,白白净净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人。”
“他饿的前胸贴后背,瘦的像个猴似的,还是咱村的李寡妇收留了他,给了你爸一口饭吃,这才没让他饿死。”
王婶伸手敲了敲桌子:“就这张桌上,我和你爸一起吃了好几次的饭。”
她接着刚才的话:“后来咱村里有个娃半夜发热,脑门可烫呢,用凉水擦身子喝药咋地都不行。这大半夜的,坐上牛车到镇里都是第二天中午了,娃非得烧傻不可。这当妈的哭的整个村子的人都听着了。”
王婶舔了舔唇,眼神里泛着光,“后来你爸就打着赤脚从屋子里出来,一听说这事,当晚就背着篓子到山上采药去了。”
“我们都聚到那家去看娃去了,谁也没注意到你爸上山去了,第二天早上,才看到他浑身全是土的进门,把篓子里的草。”王婶吐了一口,“是草药给捣碎了,合着水就让那娃喝。反正当时以为草也喝不死人,而且这娃估计也烧傻,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谁知道没过半个钟头,这娃的烧就退下来了。”
原来李民海的医术是这样被发现的。
“后来谁家有点毛病都来找你爸,你爸可厉害呢,谁吃了他的草药,病就好了。”
“那我爸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读书的?”
王婶一愣,“你爸来村里的时候就识字儿,还会念诗嘞。”
十五岁之前,李民海是哪里的人,又是为什么来到了小乔村还一直留了下来?
“王婶,那你听我爸说过他十五岁之前的事情吗?”
王婶摇摇头,“我问过他,他啥也不说,我问他咋会写那么多字,跟谁学的,你爸直接扭头就走,后来我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