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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光头兄妹(第1页)

初秋的天,薄凉。雨飘得细细密密,砖缝里的小花,在雨里瑟瑟。哥哥推开书房的门,一蹦一跳地来到妈妈面前,炫耀似的指着自己的头:“妈妈,你看。”

妈妈回头瞟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你的头发……”

“我是光头强。”冰儿学着《熊大熊二》动画片里的光头强样子,扭着屁股唱起来。

“谁给你弄的?再过几天你就要上幼儿园了呀,这么个发型……”妈妈不知说什么好。她刚要冲出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又一个身影晃晃地走进来,“我的老天爷!”这一次,妈妈差点晕倒。橙儿,一个小姑娘,也是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小姑娘家的,再过几天也要上早教班了”,妈妈刚买的连衣裙,还没来得及给橙儿试穿,正准备再买一整套发夹,美美地送她进学校。

“你们——”妈妈倒抽一口凉气,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冲进客厅,爸爸正在研究他新买的酿啤酒装备。

“你看到了吗?”妈妈大声质问。“看到什么?”爸爸头也没抬,正在往机器里装麦麸,并试着摇动把手,机器发出“吱吱呀呀”的搅拌声。

“冰儿的光头,橙儿也是光头。”

“我的手艺怎么样?我刚给他们剪的,看起来是不是很凉爽。”爸爸竟然沾沾自喜。

“他们马上就要上学了,这个样子,怎么上学?”妈妈双手叉着腰,看到冰儿和橙儿一高一矮地站在爸爸身旁,两个光秃秃的脑袋像两个微微发光的灯泡。

“我觉得就很好,干净又凉快。”爸爸不理解妈妈为何如此生气,他慢悠悠地回答。

“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自作主张。”事情已然如此,妈妈只好作罢。

哥哥学着妈妈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橙儿:“自作主张。”妈妈一时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气也消了一大半。

哥哥在前面跑,妹妹在后面跟,一前一后跑进爷爷奶奶家炫耀去了。

“又剪头发了,这下真成小光头了。”爷爷奶奶打趣道。

“我是光头强,她是光头妹。”哥哥抬起头,趾高气扬地说。

“原来是光头强和光头妹啊。哈哈哈哈”爷爷奶奶的笑声,隔着两道门远远地传进来。

爷爷晚饭总要喝二两小酒,奶奶高兴的时候,管爷爷叫“老头子”,不高兴地时候,叫“酒坛子”。爷爷说,一天不喝酒,浑身不自在。爷爷下班回来,保姆在厨房热火朝天地炒菜。爷爷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凉菜,几颗花生米,一个咸鸭蛋。冰儿看见了,赶紧跑到房间拿出酒来,“我倒我倒。”冰儿爬上凳子,双手抓着酒瓶,爷爷搭把手,倒满杯边沿。

爷爷吃颗花生米,冰儿就忍不住催促:“爷爷,你快喝酒啊。”

“好,好,爷爷喝,听我大孙子的。”爷爷说,“在桌子前喝一杯酒,就变成了自己的国王。”咂摸完二两小酒,抱着冰儿和橙儿在一边一条大腿上,一边摇,一边讲他们的爸爸小时候理完发,偷喝爷爷酒的故事……一屋子幸福的味道,浓烈的,花香般的。

爷爷喝完了酒,关上房门躺床上看电视去了。孩子们也不闲着,像红的、黄的鲤鱼,游进爷爷房里,爬上爷爷的床,躲猫猫、骑大马……红的是橙儿,西瓜红的小T恤配上西瓜红的七分裤,上下都绣着白色的长耳朵兔子。黄的是冰儿,上身是黄色的套头衫,一只翘着尾巴的小老鼠正在花丛中偷采野果,搭配一条黄白相间的小短裤。

冰儿和橙儿,看到了爷爷床头的汽车钥匙。冰儿学着猪八戒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说道:“敌人快投降,再不投降,我可要扔原子弹了”。

橙儿跟着高声喊:“投降,我扔元旦了”,学也学不像。爷爷依旧把车钥匙拿在手里。

“不投降,我就尿你身上了。”冰儿发出警告。

“不给,尿你身上。”橙儿重复。

“这是什么?”爷爷一惊,半个身子直立起来。坐在爷爷大腿上的冰儿几乎要栽下身来,爷爷赶紧伸手扶住。

“谁让你真尿啦?”冰儿高声喊道。奶奶、爸爸、妈妈赶紧凑了过来,围着惊魂未定的橙儿。

“哥哥先说尿的。”橙儿手指哥哥,试图将这么多双眼睛转移走。

“我开玩笑的,又没让你真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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