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楚尧泽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既然是管家,府库的钥匙自然是由你保管。孤没有什么耐心,今日这罚款,孤势必要亲眼见它收齐。”
言罢,他的视线如同利剑般刺向一旁试图装死的三个木头。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在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却没想到楚尧泽的目光如此锐利,根本无处遁形。
“这笔款项,虽说是用来赈济灾民的,但既然已经罚下,就必须先入府库登记造册。孤今晚就要听到十万金已经入库的消息,若拖到明日,就算只是多出一刻,也是抗旨不遵,后果自负!”
说完,楚尧泽便抬步欲走,只留下管家和三个户部的大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然而,就在楚尧泽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块光泽上好的牌匾,上面刻着御史府三个大字,字迹遒劲有力。然而,在这块牌匾之下,却是一片狼藉与腐败。
楚尧泽不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心里颇为后悔。玄雷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殿下,怎么突然叹气了?”
“感觉这个银子,要少了。”楚尧泽轻轻合上手中的扇子,继续往前走。
玄雷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似乎对自家殿下的“贪心”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殿下,那可是十万两黄金啊,这哪里少了,都足够买下好几座城池的物资了。”
楚尧泽执起手中的扇子,往玄雷的头上轻轻一敲。“你刚路过还动手去摸的那根柱子,不去算其上镶嵌的宝石与雕工,就价值千金。你再好好回想一下,这院子里有多少根这样的柱子。”
玄雷听完,眼睛立刻瞪得滚圆。“居然那么值钱,长得也没多好看,早知道我就划几道口子了。”他半开玩笑地说着,但随即又想到了正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殿下,您把收款的事情全权托付给了那三个大臣,户部不都是向着御史府的吗?您不怕他们从中间动手脚吗?”
“户部的人不是偏向御史府,而是早就已经变成他们的人了!这一点,孤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语气平静,早已洞察了一切。
玄雷听后,更加不解了。“那殿下你还。。。”
“楚蓟眼下的朝堂势力只有御史府和户部这两个重心。他没有精力再去换一批人了,既然让他们自己人收款,他们是不会阻拦的。而且,这钱最终还是要经过孤的手来点数的,他们不敢缺斤少两。”
楚尧泽想到户部如今的情况,不禁摇了摇头。“而且,户部的银子都是南宫家出的,少了也不打紧。”
言罢,他已经优雅地掀开马车帘子,从容不迫地踏了上去。玄雷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对楚尧泽的决策愈发感到钦佩。车轮子缓缓滚动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虽然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但马车所朝向的,却并非他们来时的路。
楚尧泽轻轻掀开了一点帘子,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路边的景象,“停在这里吧。”他淡淡地吩咐道。
马车应声而停,不多时,就传来了另一辆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玄雷侧头看向自家殿下,只见楚尧泽已然闭上了眼睛,不清楚是否已经睡着了。
“殿下,好像。。。”玄雷轻声提醒。
“你去看看。”楚尧泽的声音不轻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