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ldo;你说谁没了?!&rdo;
墨渊在紫星海,凭着他的仙力,我不相信有哪个人奈何得了他,可是方才那满身鲜血跑进来的小神仙,睁着眼睛死去,口里说的便是紫星海。我知道紫星海出事了,可是我还是受不住这话从小织笼嘴里说出来。以前我说小织笼是鸵鸟,可是真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命题,
我就变成了怂包一个。
小织笼没回答,提着我的衣领边往前奔,不愧是天君的亲闺女,她提着我反超了许多还奔跑在路上的小魔怪,连正驾云赶去的太上老君也被她轻而易举的抛在了后面。
我听见自己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心里也紧的发疼。
小织笼提着我的手里竟也全是汗了,涔涔的往我脖子里掉。
我没见过小织笼这样失态,她一向是除了离络天塌下来也不管的主。
开天辟地几十万年来,紫星海从未出过什么祸患,它像是深渊,好的坏的全都吞下去,连骨头都不吐。
我爹爹前段日子还说紫星海上的怨气越来越重,总觉得隐隐的不安,可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怨灵,合起来也不是墨渊的对手吧。我这样拼命往好处想,可是还是双手双脚的打哆嗦。
待我和小织笼赶到紫星海,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很多层人,小织笼拽着我往里挤,我野蛮的推开挡在我前面的各色人,前面一个彪形大汉竟也被我推得一个趔趄,我想此刻我的脸上一定是一副吃人的样子,那大汉刚要发作,看了我一眼竟然生生憋回去。
待我钻到里层,看到我爹爹,庆姜、离络、折颜都在,看着紫星海岸边的东华和墨渊。
东华明显受了伤,眉目微垂,以手撑地,不发一言,一贯的不动声色;而他的身侧,则是依旧恣意笑着的墨渊,我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只看见一袭白袍被染成血红色,连脚下的土地都是鲜红的。
他见我来,笑着摇头道:&ldo;少绾,闭上眼睛。&rdo;
一如很多次偷偷跟着他去凡间游玩,他总会在想要给我一支糖葫芦的时候,总是笑笑的跟我说一声:&ldo;少绾,闭上眼睛。&rdo;
我不肯,发疯一般往他身边跑。
庆姜和小织笼紧紧的抱住我,我听到庆姜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劝我:&ldo;少绾,紫星海怨灵已出,借着天地斗合之力增了几十倍不止,墨渊凭一己之力死死压住邪气,却已被邪气贯穿五脏六腑,此时无论谁走近必死无疑。&rdo;
我大吼:&ldo;什么邪气不邪气,我根本不在乎,墨渊若是今时没了命,我便绝不会活过下一时。你留着我的五脏六腑又有什么用处!&rdo;
小织笼怒道:&ldo;此时不是不救,是根本救不了!也不是谁救谁死的事,而是即使这里的人全死了,也救不了他!&rdo;
我此时没有任何兴致同她理论,倘若此时满身是血等着灰飞烟灭的是离络,我不信她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从怀里抽出琵琶,十指覆上,毫无防备的庆姜和小织笼抱住我的手立时被震开,我听到墨渊的声音里再也无法掩藏的伤感:&ldo;少绾!&rdo;
我奔向墨渊的那一刹那,忽觉脑后一痛,如闪电般划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可就在那时,我还想得到,打晕我的大概是爹爹。
醒来的时候,门前的桃树竟然全成了秃子,枯萎的桃花撒了一地。
我心里痛的要死,却还是对眼圈乌黑守在我身边的爹爹笑了笑:&ldo;爹爹,你闺女自小便是个废才,也没志气为您争什么脸面,可是我总想着,为您养老送终还不太难,等您真化了白骨,我也能时常到您坟上给您浇壶好酒,陪您唠唠嗑,那样您也不至于太寂寞。可是如今
看来……&rdo;我哽咽着停下来,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淌湿了手背。
爹爹摸摸我的头,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ldo;墨渊没死,只是为了祛除身上的邪气,已被父神送到凡间历劫二十七年。&rdo;
我正流着的泪立时便断了,生龙活虎的跳起来不小心磕上我爹爹的下巴。
我爹爹捂着下巴气急败坏的埋怨我:&ldo;你个找了qg人忘了爹的,既然是渡劫,除了天君必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下落,这凡世人山人海的,你能去哪里找?&rdo;
我道:&ldo;茫茫人海又怎样,我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找,一座楼一座楼的去寻,反正我活得时候还长,有的是时间把他翻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