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圣上下了一道圣旨指婚,此外还亲自选定了良辰吉日,似乎十分重视这场婚事。
可对方是个名不经传的郡主,常年卧榻养病,别说见过,就是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皇命难违,裴晏清只能应下。
婚礼的事宜都是下人去操办,他当时正研究着对付敌国的最佳策略,总觉得对方不会就此安分下去。
果不其然,成亲的前一天传来战报,他便随父亲连夜出征,一月以来,满心都是战事,倒是真的不记得他还有一位已过门的妻了。
“你怎知是我?”
裴晏清疑问道。
他与她从未谋面,即便是看清了他的面容,她也未必能确认一定是他。
容缈懒懒地倚靠在纸窗上,“少将军入屋的时候,没发现床榻上多了个人吗?”
她那么大一个人在那躺着呢!
裴晏清:“……”
他回来得急,且是直冲着衣服而去的,的确没注意到。
或者说,他下意识里便觉得没有其他人会出现在他的屋子里,压根把她当空气了。
“少将军进门时,脚步急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加上夜里的冷风一吹。”
容缈抿了下唇,“要不是先前听见了马嘶和捣鼓柴火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谁派来取我性命的杀手。”
裴晏清的眉一蹙,明白了她的画外音,“谁对你起了杀心?”
“好多人。”
容缈微微一笑,“如果说出来,少将军会为我主持公道吗?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空有着个夫妻的名号,却生疏到连彼此的脸都没见过,名字也不知道。”
裴晏清沉默了一瞬,随后才开口,语气坚定不移,也是庄重的承诺,“我会……即使对方再位高权重,不公就是不公,这是不渝的事实。”
他顿了顿,“裴晏清,我的姓名。”
海晏河清。
一个美好的祝愿。
“好,我记住了,有了少将军的庇护,我便不怕了。”
容缈的话让不懂儿女情长的裴晏清有些转不过弯来。
说好的主持公道,怎么变成庇护了?
莫名带上了些许的暧昧色彩。
“夜入四更,应就寝了。”
裴晏清一副赶客的姿态。
事实上,只是因为他泡好了,准备出浴,不想被她看见,才找了这么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