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校划拨编制后,省体育运动技术学院人员编制由859名减为691名,各运动项目领队由19职减为17职(副处级6职,科级11职),省体育学校人员编制由181名减为156名。
辽宁省机构编制委员会(印)
一九九四年二月八日抄送:省人事厅、财政厅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说难办实在难办,说好办也实在好办,就看由谁来办。申批马家军培训中心这件事之所以进展神速,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就是当时马俊仁正在闹辞职,在那场风波的高潮时候,省里凡处理有关老马的事情便多有让步。
马家军确定为县团级,算是有了个官阶,与中国国情接了轨。却是一个穷单位。
这样一来意味着马俊仁不仅仍然是原田径队的总教练,而且也成了原田径队的行政长官。
这样一来同时意味着,马家军已经不只是经营女子中长跑这一项,还应该包括辽宁专业田径运动的所有项目,铅球、铁饼、标枪、跨栏、跳高、跳远,田赛径赛全能,男子女子长项短项,反正将近40块金牌的项目尽在其中了。
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给后来的历史发展提供了新的难题,直到1995年辽宁田径界各种人际关系还没有理顺:马俊仁领着少数人在大连,叫马家军,绝大部分人仍在沈阳,叫田径队。两套班子,都可以对外,事情变得复杂化了。按说辽宁省的田径队从编委正式行文之日起就归了马家军,已不复存在了,而马家军中心则从兵变那天起也就&ldo;疲软&rdo;下来,马俊仁实际上又放弃了对沈阳这边百把号人的领导权,两地就这么耗着,亦不知将来如何是好。九五年5月以后孙玉森升任学院的副院长,算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省体委又派遣一位姓姜的同志来继任现在的&ldo;田径队&rdo;队长,补孙玉森的缺,同时表示马俊仁那厢仍可招收十多名队员独自训练‐‐我去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复复杂杂的,没个明朗的说法。
建立马家军的培训中心已是既成事实。省政府上上下下都很支持,同意拨500万人民币支持中心建设。虽然没有拨足报告上所申请的1000万之数,但从辽宁省当时的财政情况看,已属不易。
然而要建立一个现代化的田径运动培训中心的确需要大数目大款项。从世界上看,体育与经济的相互关系本来就十分密切,体育竞赛与商业与广告与经费紧密联系在一起。体育赛场最应是商家见缝插针寸土必争之宝地。只是由于中国的情况一直处在体育与经济双重的老一套计划模式条件下,这方面的发展才显得慢慢腾腾。在很长一个时期,善良的中国人并不曾意识到体育可以赚钱,并且可以赚大钱。体育工作者们只是一味地抱怨每年上头拨给的钱太少太少,同时恰恰又是有了计划经济体制的强有力的扶持,才使得中国竞技体育从五十年代初期的一无所有,发展到足以在亚洲体坛称霸,并走向了世界。新时期以来的十几年,情况才发生了变化,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迅猛势头震荡着所有饱享计划经济奶水的行业,同样对体育行业也震荡不已。这震荡奇而又奇,一方面,许许多多的县区级体委被取消,计划经济负担不了,改革掉就算了,因为他们是最基层且无足轻重,分明与世界赛场距离太远,老百姓要不要体育本无碍大局,留着这个机构不是白花钱嘛,你自己又养活不了自己!另一方面,省级以上专业队的经费在人们的力争之下又逐年增多,省里和国家干方百计要保住这一块,从而保证了训练和竞赛的基本条件。马家军成功就仰仗于此。整个中国的竞技体育体制由于改革进程缓慢,尚未独立成长,一旦断奶就弱不禁风哇哇大哭难以生存。现在倒是中国足球界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是个输到底了,不如破而后立,大力推行俱乐部制改革,很快便生机勃勃起来。中国足球真正看到了希望。
而中国市场经济的大格局正在形成;好比洪水滔滔无所不包,体育界如孤岛受到洪水包围,大水必将有力地冲刷这个宝岛,直到淹没。偏偏在这时候马家军成功了!在整个中国领土上都挥舞着一只看不见的大手。
马家军建中心正急等钱用!
市场上千万种饮料、营养液正在展开激烈的市场争夺!
巧就巧在马俊仁这位超级体育巨星与其他体育大腕截然不同,他极其富有商业头脑。他这个人就喜欢侍弄钱这玩意儿,其经商的意识要比一般的商人还要商人得多。
那是哪一年,对了,是1983年老马在五届全运会马拉松赛失败之后,他沮丧万分独自乘船返回辽宁,又回到鞍山。整个东北无人注意他的成败,东北人正沉浸在对君子兰的疯狂热恋之中。一棵君子兰小草可以卖到一万、八万、十五万不等。1984年10月8日,长春市人民代表大会正式通过决议,把君子兰定为市花,号召市民每户至少要栽三株到五株。谁知关东三宗宝,不如当今一棵草,&ldo;生财无路问君子,致富有道养兰花&rdo;,有些城市专门开辟了君子兰市场,据统计,最高潮时期某市场一天当中的倒花爷可达40万人次,成交额数以千万元计。有一位盗窃他人君子兰的人,名叫姜有田,案发后给判了有期徒刑十四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这花的价值由此可见一斑。在鞍山,有一位方姓检察官情急之中伙同他人全副武装驾车奔袭长春,图谋抢花发财,被一网打尽。不少鞍钢工人已纷纷离开工作岗位跻身君子兰的买卖行列。一位鞍山市民尖锐地致信市长曰:&ldo;你要钢铁还是要君子兰!&rdo;马俊仁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小户而大户,跻身于鞍山威武雄壮的花王行列。至今老马对我回忆当初养花图富争雄市场的经历时,仍然兴致勃勃陶陶然于昔日胜利的喜悦:老赵你说那玩意儿也真奇了,他妈的小小一颗豆,种在盆里头,不要大成本,长出就销售!东北各城市里有许多人可挣了大钱了。昨天还是个捞鱼虫的、捡破烂的、修理洋铁壶的、倒卖秋衣青菜的,嘿,一转眼就成了腰缠万贯的大富翁。有的人已经弄进了百万,家里趁个几十万的就更不稀罕。鞍山最早养花卖花的都是城市贫民或者小业主,一个过去是拉胡琴的,人称李胡琴儿,一个是修表的叫钟表王,一个是鞍钢的护厂人员都叫他于保卫,还有一个杨老太太,都超百万呐!我算是赶趟赶迟的,发展的还算可以。头俩月我在市场上转来转去,心里琢磨这玩意儿几片小草叶咋就值那么多钱呢?养这玩意儿又有啥难呢?赶傍黑收摊时候我花十来块钱买了一小盆回家试试,不几天就卖了二百八!除掉本钱还挣两百多,赶上一个月的工资啦,那真是有意思。养好花要好种。我先是通过关系问,哪有上好的花种?种子差了长不好,市里评选好花编了七大号,我买小苗之前就事先问清了哪株苗是几号正品,你闹不清楚就上当。买杨老太太的正品苗她还哄我说哪盆哪盒可不好,我早摸清底了,我说我偏要这盆!别的我还不要呢!我又琢磨侍弄这小花浇它啥东西就长得最快最好?慢慢地我上了道,普通粪水不太好使,后来我用大缸沤死鸡,闷着沤,上头压上盖,那场那个臭哇,可是真顶事儿,把花浇得叶子上直冒油。到市场上人家说你咋就往这叶子上抹明油呢?我说你这么大个人说话别胡抡呐,你看准罗,看不准允许你用手摸一摸,这油是人抹的还是它自个儿长的?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别人的花都没咱的鲜亮,咱的花肯定就卖得快呗。哈哈,后来越养越多,没有花窑不行啦,那时候偷花贼很厉害,我盖花窑下功夫大啦,光水泥就拉两大车。全是钢筋水泥,深打地基真结实啊,你使炸药包都炸不垮。这花窑盖成以后,把花往里一搁,我又琢磨,空气干燥了怕不行,花窑里空气一定要有湿度,温度还要大,咋办呢?他别人都想不出高招儿,往窑里乱喷水,湿度还是不行。我想了想,干脆,就在花窑里头就地挖它一口井!嘿,这下子地气从井口就上来了,湿度有了,温度也要保证好。就见那花长的真快真好。培养运动员同样要琢磨,世间的道理是相通的。卖了一段时间的好钱儿。可惜还有几棵好花当时有人出了大价钱我舍不得卖,总想再等一等。有人对这窑花估价已经高于40万元。偏在这时候,教委派我带中学生小队员出国比赛,对,就是第一次打败外国人那回。我高高兴兴回到北京,正想着他外国人也没啥了不起。啊呀不得了,我忽然听说《人民日报》发文章了,批评盲目疯养君子兰是瞎热瞎想;说东北君子兰抬价主要是挖国家财政的墙角,实属是公家买花才把价格抬上去的;报上说是虚假繁荣,是一种虚业,提倡干四化,要干实事不要干虚事。我一想,完啦,这行情肯定要跌,它非跌不可,它本来就不值那么多钱!我就连夜赶火车往家赶呐,赶回去处理花儿啊!回到鞍山先找汽车,要想处理的快还要找偏点儿的地方,开车上本溪吧。大花小花统统上车,一棵不剩。车上装不下那么多盆盆,我拔出苗来沾水装到麻袋里,赶天亮到本溪街上就吆喝,便宜处理啦。来来回回报个价钱,差不多就快出手,五百的、三百的、一百的、几十块钱的、十来块钱的,只要你买,好,再给你搭上一棵!跟卖菜一样。老赵你别笑,不这样咱就更惨。他还以为讨了多大便宜哩,棒着花乐哈哈走了。傻子!没几天儿,一分钱也不值!谁还玩这玩意儿啊!你看旅店里头,现在那花就放在公用厕所里了,没人要,没地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