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在回答雨晴,眼神却往人群中央的冷昔年那儿飘。
她意味深长地说:“平日里与沈副帮主有冤的,有仇的,是得提防着点。人若活着,还能讲感情说好话,这人若变成了厉鬼,是不会心软的。你说呢?”
岑墨安对此毫不意外,啜了一口热茶,眼皮都不抬一下,像个等着好戏开场的耐心观众。
果然,有人叫了起来:“死人怎么会不见了?难道真的有鬼。。。冤有头债有主,这个地方老子是待不下去了!”
“最近帮里人接二连三的那样,一个个精神不济,人不人鬼不鬼的。。。莫非这些怪事,都是她的鬼魂做的?”一个陌生面孔颤抖着说。
岑墨安突然射出凌厉的眼神,低声问陆芫狸:“什么怪事?”
陆芫狸说:“起初在一些身体健壮的姐妹身上,陆续出现了疲劳、气短、头晕、苍白的症状,她们都说自己身体一向很好,沈怜入棺之后才开始的,可是全身却找不到一丝伤口。
正巧你们俩来了,帮主才会邀请你们留下给大家问诊,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天了,像病毒一样,也蔓延到了男人身上,你看那个说话的,都快被吸干了一样。他们都是之前和沈怜作对过的,所以很怕是沈怜索命来了。”
听她这番描述,岑墨安心中已明朗,他们所受的,多半是严重的贫血之症。
只是闯荡江湖的人,哪有那么虚弱的,况且在一个锦衣玉食的帮会里好端端的待着,怎么会突然贫血了呢?
陆芫狸一想到那些帮众怕得要死的蠢样子,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
岑墨安故意吓唬她:“你怎么没事呢?比起他们,沈怜生前最讨厌的,不是你吗?她第一个不是该来找你?”
陆芫狸翻了个白眼:“本小姐行得正坐得直,有老天爷庇佑,怕她一个小鬼?她敢来,我叫她有去无回。”
舆论的风头一起,一浪接一浪。
帮会里所剩无几的老人们只是装聋作哑,而现在这些三教九流的帮众都是在江湖上干了半辈子黑心事的,身上的血债比城墙都高。
如今发生此等怪异诡事,他们宁可信其有,不敢赌命,非要帮主给个交代,这刚刚融合的新局面恐怕又要起一波动荡。
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这些死蜈蚣是哪儿来的,怎么有这么多?该不会,沈副帮主不是暴毙而亡,而是被毒死的吧?”
他明明已经刻意压低了音量,只是忍不住自言自语,在场的所有人本来都还在闹哄哄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却偏偏在他话一出口时,大家突然默契地噤声。
一瞬间,他的话仿佛将全场摁下了静音的开关,气氛在骤然间变得急促和冰冷。
石天矶尴尬地看着他周围的人群默默地让出了一条路,将他包围在中间,冷昔年面色僵硬地朝他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面露狡黠的女人。
“发现怜儿暴毙的人是我。石秀才,你方才之言,是在质疑我就怜儿之死对大家撒了谎吗?”冷昔年幽幽地说。
刚才还犯怂的帮众们,轻易地就被冷昔年转动了风向,纷纷对他一个弱书生虎视眈眈起来。
石天矶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两腿筛糠似的站不直,大气不敢出。
“你是个秀才,话可不能乱说。我同意你入帮,那你也算得半个江湖人。江湖人说错了话,是要见血的。”
石天矶的双手揪着袍子,额角冒出汗来,头不敢抬,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赔笑,答应了一连串“是是是是是。。。”
陆芫狸远远瞪着冷昔年,不忿地和岑墨安窃窃私语:“一句亲眼所见就把这么明显的疑点盖过去了?当我们是瞎子吗?
昨天那个人,一定是受他指示来回收这些蜈蚣的,哪知道学艺不精,不仅没有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