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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2页）

&ldo;我那些邻居呢？麦列霍夫家的儿郎们都还活着哪？&rdo;

&ldo;活着哪。&rdo;

&ldo;听到我从前的老婆什么消息吗？&rdo;

&ldo;她还在那儿，在亚果得诺耶呢。&rdo;

&ldo;那么葛利高里……还跟她在一起吗？&rdo;

&ldo;没有，他又跟发妻在一起啦。跟您的阿克西妮亚早就散伙了……&rdo;

&ldo;原来是这样……我还不知道哩。&rdo;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科舍沃伊仍在贪婪地瞅着司捷潘，赞赏、敬佩地说：&ldo;看得出，您的日子过得很好，司捷潘&iddot;安得烈伊奇。看您的衣服，穿得多阔气，像个大阔佬。&rdo;

&ldo;德国人穿得都很干净。&rdo;司捷潘皱起眉头，碰了碰车老板的肩膀，说：&ldo;喂，快点儿赶嘛。&rdo;

赶车的不高兴地挥了一下鞭子，疲惫不堪的马匹胡乱地拉扯了一下套索。马车车轮吱吱扭扭、细声细气地唱着，在坑坑洼洼的大道上颠簸，司捷潘扭过身去，背朝着米什卡，结束谈话的时候问了一句：&ldo;你回村干里去吗？&rdo;

&ldo;不，我到镇上去。&rdo;

在十字路口，米什卡拨马向右拐去，他立在马镫上，告别说：&ldo;回头见，司捷潘&iddot;安得烈伊奇！&rdo;

司捷潘用动作迟缓的手指揉了揉落满尘土的毡帽檐，像个非俄罗斯人似的，把每一个音节都说得很清楚，冷冷地回了一句：&ldo;一路平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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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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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菲洛诺沃一波沃林诺战线上，双方都在集中兵力，达到势均力敌的程度，红军正在调动军队，积蓄力量，准备进攻。哥萨克的攻势软弱无力；武器弹药都非常缺乏．所以无意打到边界以外去，菲洛诺沃战线上进行的战斗，双方互有胜负、八月里，战事相对寂静下来，从前线回来作短期休假的哥萨克们都说，一到秋天，就可能讲和了。

这时节，后方的村镇里正在忙着秋收。人手严重短缺。老头子和妇女应付不了这么多繁重的活儿；而且三天两头地不断征用农户的大车往前线运送弹药粮袜，也妨碍了秋收的进行。

鞑靼村差不多每天都要轮流派出五六辆大车去维申斯克，在维申斯克装上炮弹和枪弹箱，拉到安德罗波夫斯基村的转运站，有时由于车辆不足，还要送得更远，一直送到霍皮奥尔河边的村镇。

鞑靼村人们的日子过得很忙乱，但是却很凄凉。人们心里都在惦念着遥远的前线，心惊胆战地、痛苦地在等待着哥萨克们的噩耗。司捷潘&iddot;阿司塔霍夫的到来，震惊了全村：每个家庭，每家的场院上，都在谈论这件事。一个早已被埋葬了的、几乎被人们忘却了的、只有老太婆们还记着，就是她们在&ldo;超度亡魂&rdo;以后，也差不多全忘记了的哥萨克突然回来了，难道这还不够稀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