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只是坐在驾驶舱里,坐在迟到了五百多年的寂静里,一个个回忆着所有人的姓名。
地球语不难学,它跟马赛语其实可以说是同源的:基本上都是以英语为基底,在这基础上不断添加衍生词与外来词,重新创造出来的新语言。
在澳大利亚站度过的十几天里,凤凰号的众人基本已经将地球语学得差不多了。唐墨学得最快,她还要在自己那个充满了艺术加工的作品里用地球语来写新的故事。
薛洺对唐墨的兴趣是显而易见的。
澳大利亚站里头没有这么古怪的小姑娘,能跟唐墨搭上话的人也不太多。
当唐墨坦白告诉他,自己之所以搭乘浮士德是为了逃离马赛躲债,薛洺的反应是又惊又喜:“你简直就像古时候的女侠士,劫富济贫那种。”
“……这钱是我自己用的。”唐墨简直不好意思了,“我接济的是自己。”
“那你穷嘛,没办法。”薛洺问她,“钱都花光了?”
“买吃的了。”
薛洺又再次吃惊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唐墨觉得薛洺比她古怪多了。
皮耶尔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薛洺站长怎么不跟我聊天?”他问林尼,“老跟唐墨聊,有什么好聊的。”
“跟你聊什么?”林尼专注地看着“大撞击”的模拟纪录片,“跟你交流他家有多少钱,你家有多少钱?我跟你说,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能接上唐墨话的,还能让唐墨无话可说的,我就知道他一个。”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皮耶尔曾说过想和唐墨结婚,顿时明白了小卷毛的忧虑。
“你要主动点儿啊。”林尼撺掇他,“别看了,这书有什么好看的,去找唐墨聊天。”
皮耶尔趴在书堆里不动弹:“不行,我们后天就要离开澳大利亚站了。这些是澳大利亚站的独家藏书,走了就看不到了。”
林尼:“……”
他放弃了。
另一边,薛洺还在呱嗒呱嗒跟唐墨聊个不停。
“你写了这么多呀。”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我看看行吗?”
唐墨心想这人果然熟了就不紧张了,现在连古龙水都不喷了就敢来找自己聊天。
“这是马赛语,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薛洺立刻说,“你念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