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风吹来,林奕不由缩着身子紧贴到白芩如身上。
白芩如借着灯光看了看表,林奕也凑了过去,八点不到。
难道他们就要在这街头冻一宿么。
白芩如终于微微叹了口气,&ldo;这也是天意吧。&rdo;他苦笑着说道。
&ldo;天意?&rdo;
&ldo;回我家去吧。&rdo;
&ldo;回你家?这里?&rdo;林奕忽然反应过来,是啊,他在上海显然不可能一直住在这个地方的。
白芩如的宅子远比林奕能够想到的要气派得多,一直走到那片映在在黯淡夜空中的巍峨阴影门口时,林奕才敢确信这真的是他们要到的地方。
在路上,白芩如只说这是他们家当年在上海置的产业,已经荒败很久了,他到上海之后才对着地址重新寻到,作了住所。
看得出,白芩如不愿意回这个宅子,否则,他也不会直到无处可宿时才向林奕透露这个地方。既然这是他当年的宅子,那就是沈小姐住过和去世的地方了,这是林奕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来路上的大部分时间白芩如都一言不发,有时似乎已经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重新沉默了。
门侧的墙上有一盏精致的墙灯,苍白的光照在边缘泛着绿锈的铜质铭牌上。
白楼
下面是花体的门牌号码1314,前面刻的路名已经看不清了。
&ldo;到了。&rdo;白芩如说道。
西洋式的铁花栅栏大门侧面透出些微的光来,似是灯光,隐约中传来京剧青衣飘渺的袅袅细声。林奕不禁抓紧了白芩如。
白芩如笑了笑,&ldo;别怕,我留了人在这里的。&rdo;随即提高声音,&ldo;静棠,开门,是我。&rdo;
门侧透出灯光的方向一阵微微响动,青衣的声音停了,一扇门从墙上的阴影里打了开来。一个白色的瘦削身影拿着盏灯的从门里走了出来,带出钥匙清脆的响声。
&ldo;静棠,是我。&rdo;
那人朝门这边走了过来。
手中的美孚灯映出了他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单薄,俊美,面色惨白,泛着微微的青色,清秀的两眉间似凝着化不开的愁郁。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下人。白芩如叫他静棠,这也不像是个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