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掉着两枝散落的珠翘。
林奕小心的拾起珠翘,是戏子头上用的。走到床边,用手指沾了沾那血迹,粘稠的,放到鼻边,嗅出浓浓的血腥味,似乎是真的人血。
关上暗窗和门,在床上木然的坐到天亮。楼下袅袅的戏声也一直响到了天亮。
七
宅子里莫名奇妙的安静了。
白芩如依旧每日辛苦的上班,时不时的加班,林奕也渐渐适应了中产主妇闲淡懒散的家居生活。
宅子里再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刚来头几天的那些事情,仿佛就是一场梦幻。林奕有时从抽屉里重新翻出那两枝珠翘,在手里细细的把玩,才又一次确信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真实的发生过。
还总时不时的想起那个血字,如掩在心底的一片阴霾,是自己奇迹般的逃脱破掉了那个诅咒么?
还是另外一种可能?
白芩如忙了将近半个月,才终于有了一个难得的周末。
&ldo;当初是你闹着要回上海,结果现在回来了,反倒没时间陪你了。&rdo;白芩如笑道。
&ldo;最近时局动荡,忙过这一阵,应该会好一些吧。&rdo;
白芩如微微叹了口气,&ldo;但愿吧。&rdo;
&ldo;你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总得怎么庆祝一下。&rdo;林奕笑道。
白芩如想了想,&ldo;我记得这宅子里还藏着几瓶陈年法国洋酒,让静棠拿一瓶出来,我们小酌一下如何?&rdo;
&ldo;好啊,&rdo;林奕兴奋的叫道,&ldo;只是,你的身体……&rdo;
白芩如摆摆手,&ldo;不要紧,葡萄酒是养胃的。&rdo;
明亮的光线从垂着淡蓝窗帘的立式窗户外透了进来,在雕花檀木餐桌上映出朦胧的白光,景泰蓝觚里刚买回来的百合花带着露珠,张开惺忪的弯曲花瓣。奇异而又非常和谐的中西合璧。白芩如说过,这是沈小姐的手笔。
静棠将酒送了过来,白芩如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静棠点点头,退了出去。
真正的小酌是要从头享受整个过程的。
长颈瓶上印着烫金的花体洋文,清亮的液体在深色的玻璃里漾出迷离的色彩。
白芩如撕去瓶口的封皮,取过开瓶钻,一点点旋进瓶塞,将那长长的软木塞起了出来。在两人面前的高脚杯里各斟上小半杯,琥珀色的晶莹液体,散发着一股馥郁的芳香。上等的干邑白兰地。
林奕微笑着拈起酒杯,举到面前,看着杯中陆离荡漾的清亮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