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充满灵魂的一个问题。
她没有说她不曾享受过,亦不埋怨没有时间发展事业,每个少女都向往恋爱吧,亦是每个少女的权利。
然而她被剥夺了这种资格。
经过诊断,她的左辱必须被割除。
乔女士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女儿!”
他们每每问医生,医生只得无语问苍天。
小珊的皮肤是蔷薇色的,身裁发育很好,上帝创造,上帝也拿走。
小珊问:“手术后怎么样?”
我假装没听懂:“继续接受电疗。”
“不,身型会怎么样?”
“刘姑娘会告诉你。”
她把事实告诉她,再坚强,她也哭了。
在那时开始,我们正式成为朋友。
小珊不敢对母亲说的话,都向我倾诉。她怕吓著她,怕她受刺激,怕她哭。
“母亲一直没有同父亲结婚,”她说:“父亲另外有太太,太太一直不肯离婚,是以我跟母亲姓。他有钱,很肯照顾我们,但只有限度的爱我们,因此叫我们受委屈。”
小孩到底是小孩,三言两语,一下子把家事透露出来。
换句话说,她童年也不见得过得很愉快。
乔女士个性冲动,看得出脾气不大好,做她的女儿,要懂得迁就。
“我知道我漂亮。”小珊很坦白。
我点点头,有目共睹,她的确长得好。
“原本以为可以凭外型闯出一条路来,现在不行。”
我诧异于她的成熟。
“父亲在这一两年间见我出落得不错!已经颇对我另眼相看,许多哥哥惯去的场合,也带我亮相,这次病,真正前功尽废。”
我不出声,心如刀割。
“不过,”她又振作起来,“我想你会治好我,是不是?”
她于三日后动手术。
自手术室出来,稍微恢复,便要求见我。
于同一日,我见到她父亲。
他是个英俊的中年人,打扮无瑕可击,坐在小珊床前,脸容悲切。
不过这悲伤也是正常的悲伤,他不会象乔女士般,愿意以身相替。
父亲与母亲是不一样的。
他向我点点头,我不知他姓什么,无以相称。
小珊很苍白,不住的答应她父亲:“我三两个月就好了,恢复后你要记得送我出去读书。”
他默然。
挽起大衣,告辞,叫女儿好好休养。
司机在门口等地,又有下一档的约会,要办的事太多!都那么重要,都少不了他。
他走了。
小珊同我说:“我会好的。”
意志力很重要,我顺著地的意思说:“一定。”紧紧握著她的手。
(美丽的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