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事情来龙去脉理清楚后,一时无话。
佛像前燃着几排蜡烛,照得屋里灯火通明,不比外面树林差几分。
半晌,凌策有些懊恼道:&ldo;是我大意了。&rdo;
江澜拍了拍他的手:&ldo;无事,别在意。凤和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必然是有目的的,还是想办法先离开这里罢。&rdo;
凌策道:&ldo;恐怕很难。我从进来便一直在找出路,几个时辰了,没找到不说,腿都快跑断了。&rdo;
他说完,江澜才注意到凌策的腿一直有些颤抖。他蹲下来给他捶腿,道:&ldo;是我太急了,反正来都来了,此处又繁杂诡谲,回去也不急于一时,正好之前也是旅途劳顿,先在这里休息休息罢。&rdo;
凌策的腿确实酸得发抖,便没拒绝江澜的好意,刚想点头,想起此处不是他们的地盘,转头问还空:&ldo;方丈可方便留宿?&rdo;
还空伸出一指指着上面:&ldo;二楼有两间空房,两位若不嫌弃,住到何时都行。&rdo;
当夜,江澜拉着凌策去杏林里摘杏,打算以此果腹。
还空不老不死,早已许久不食烟火,也没什么吃食。他和凌策虽然也在幻境中,却仍感到饥饿。
这也许是件好事。
这说明他们两个还没被同化成长生不死身,还有出去的可能。
也许凤和将他们弄来,并不是为了困住他们,而是另有所图,这个所图是什么,江澜现下还没有心思顾及。
杏林里的灯笼都是还空自己制成挂上去的,样式比较单一的孔明灯的模样。
江澜借着灯光飞上树梢摘了一篮子米黄杏子,捡了个宽敞的地方,变出个毯子来坐下,拿起一个杏子,用衣服擦了擦,递给凌策。
凌策正好也擦了一个,伸手往外一送。
两人默契一笑,彼此交换了杏子吃起来。
杏儿米黄,甘甜多汁,也许是境中水土的原因,味道比外头的好吃许多。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很快吃了大半。
最后江澜往后一躺,仰面朝天,看着一盏盏灯笼,迷迷糊糊的有了些困意。
凌策在他身旁躺着,也是许久不说话。
就在江澜昏昏欲睡的时候,凌策忽然转过头来,问道:&ldo;素闻,睡了吗?&rdo;
江澜吐字不清地说了句并未。
凌策道:&ldo;我近来,总是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你有宫殿有云海,梦境乱糟糟的,一会儿这件事一会儿那件事,很真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梦。&rdo;
&ldo;嗯。&rdo;江澜轻轻应了声,早就没听清凌策在讲什么,只是困得要命。
凌策见状也只是一个莞尔,给他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闭上眼,朝江澜靠近了些。
水沉香和优钵罗的味道,掺在一起,别有风情。
没多久,凌策面朝江澜,也睡着了。
这一晚,江澜和凌策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风雨大作,一座瘦小的寺庙伫立在凄风苦雨的山间。
才近傍晚,天色却已一片昏黑,山里更是森然诡秘。
寺庙里,一个少年和尚正在洗碗,打扫厨房。
江澜和凌策在这梦境里是个局外人,梦境中的人看不到他们,他们也无法改变梦境中的一切。
少年洗碗洗得很认真,额头上渗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
他抬头擦汗时,江澜便认出来,这是还空和尚年少时的模样,虽和现在有些差距,但骨子里的神似,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了然,对凌策道:&ldo;我们极有可能是进了还空方丈的梦境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