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个无意义的语气词之后,云清浅再度提步,头也不回地踏进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
月色中,那抹略显瘦弱的背影挺直着,傲然卓绝。
一抹墨色缓缓在清冷的凤目中流淌,湛北辰转身回到马车中,“回去。”
“是!是!”车夫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看来主子爷没有打算要灭他的口。
赶紧跳上马车,挥起马鞭一抽,“驾!”
马车立刻飞也似的离开了镇国将军府。
没人看到,在云清浅转过转角,确定自己不会再暴露在湛北辰视线里后。
一直支撑身体紧绷挺直的那根线“啪嗒”一下,瞬间断裂。
“噗!”
压抑太久的那口血气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
白色的裾裙胸口瞬间绽开一朵妖冶的红花,云清浅脸色惨白得可怕!
“咳……咳咳……”
每咳一声,都牵扯着心肝脾肺肾一抽一抽地疼,让她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虚软无力靠在墙上的身体缓缓滑落下去……
抬头,一轮弯月挂在东南方,繁星寥落。
“混过去了啊……”
似叹息般的一声,云清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凭她的本能,她顶多撑到出宫门,却硬是被湛北辰一路“护送”回来。
所以她冒险,再明明已经受了内伤的情况下还动用内力强撑到现在。
人呐,就是这样……
一旦开始软弱起来,就很难再找回之前的强硬。
她有些后悔才走到这里就松懈了,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完全回不去自己的小院了。
捂住胸口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云清浅一愣。
费力地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指节长的乌色骨哨。
是上次龙九给她的。
云清浅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终于有了丝释然。
将骨哨凑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吹出——
才刚吹了一下,立刻五脏六腑痛得纠成一团。
云清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骨哨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