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姐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后悔了呢?”
“即便后悔,也晚了。”
她转身背对着柳寅,冷漠地注视着那樽雕金凤凰琉璃屏风,缓缓开口:“本宫不妨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也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其实你得到的消息是对的,当年张太医的确利用夏紫凝手中的牵魂香救回来那贱人的一条命,”柳睿锦缓缓地转过身,一双凤眸直视着柳寅的眼睛,“可你不知道的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牵魂香,需要一味药引才能真正的发挥作用,而这副药引夏紫凝手里有一副,本宫这儿也有一副哈哈。”
柳寅的眼皮狠狠一跳,他淡然的表情有了一丝波动:“你说什么?”
“不管是你,还是厉媚妍都是在宜妃死后才弄清楚这件事的,但本宫当年就知道,所以本宫才会给太医院下那样的禁令。”
“为什么?”柳寅的声音有些发颤。
柳睿锦莞尔一笑:“自然是因为本宫恨毒了她,本宫就想要她的命。”
“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亲爱的弟弟。”
她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表情却满是恶意:“当年她不愿嫁给你,并不是她想要攀龙附凤,而是本宫受父亲所托亲自‘敲打’了她一番,呵,现在本宫想起来当时她宁可忍受被鞭笞的痛也不愿放弃你的模样,就觉得可怜的很,只可惜柳家是不会让一个宫婢成为你的夫人的,所以本宫不得不模仿你的笔迹伪造了一封信,让那贱人彻底断了念想。”
“信?”他眼眶通红,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初袅袅给我的那封决绝信,是你们逼她的?”
“是,”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神色厌恶,“只是本宫没想到,这贱人刚断了对你的念想,就爬上了龙床!呵呵,你们以为是她背主,只有本宫知道她这是在报复。”
“那之后呢?”
“之后?本宫和父亲设计,故意让你撞破她承宠怀孕的事实,故意让人在你周围传话,让你一日一日对她恨之入骨,父亲说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凭借着这股恨,帮本宫坐稳皇后的位子,帮宴儿扫清障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柳寅的心底彻底乱成了一团,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亲姐姐和父亲能算计他至此。
“哎,可本宫还是低估了那贱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柳睿锦的话语刻薄低冷,“柳寅你以为你当年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呵呵,真是可笑,你动用自己布局多年的棋子,四处给那贱人寻药的时候,本宫就已经知道了,也幸亏你走了这一步,本宫才能反转棋局,反败为胜。”
“本宫早你一步查到了夏紫凝的藏身之处,得到了药引的消息后,又故意设下圈套等张太医跳进去,本宫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为了那个贱人做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柳寅嗓音嘶哑,暗含哽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如此作贱我!”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是柳家的人!”柳睿锦逼近他,“本宫绝不允许你的胳膊肘往外拐,也绝不容忍任何能威胁到本宫和宴儿地位的人!”
“我从未想过要偏帮除了你以外的人,袅袅也没想过让她的儿子取代你的儿子!”
“柳寅,你该闹够了!”柳睿锦厉声斥责。
“……哈哈哈。”
良久,她听见柳寅凄惶的笑声。
“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柳家的一把刀……姐姐,我这把刀,你用着可舒服?”
柳寅深深凝着她,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太多太多她无法面对的情绪。
她眼神闪躲,不敢再看他。
冗长的安静时间后,柳睿锦听见身后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皇后娘娘。”
一声极轻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转身看去,就看见柳寅双膝跪在她面前。
“阿寅你?”
“这是臣弟最后一次入宫了,臣弟资质愚钝,再也帮不了娘娘了。”柳寅微微一顿,嗓音发紧。
“你为了她,甘愿与本宫断绝关系了是吗?”柳睿锦的眼神冷的吓人。
一时间,殿内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许久,柳睿锦听见他道:
“愿皇后娘娘得偿所愿,长乐无极。”
“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