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衣裳和首饰头面就摆上了卫逐染的桌案,她一双纤纤玉手拂过衣裙,最后停在了绿翡翠首饰上,满意点点头叫人收了起来。
夜里,一阵凉风刮过,卫逐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头在宫道上走着,碰见打更的太监就把头埋得更低了点。
她一路贴着墙跟往皇宫的西北角走,西北角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来,更别说晚上了,路的尽头被吞噬在黑暗里,越往里走越寂静幽深。
终于,她停在了一处宫殿的门口,抬头往上看,破败的牌匾上挂着蜘蛛网,上面红色的漆斑驳掉落,上书的三个金字“佟仁宫”也看起来灰败暗淡,若仔细看,门口的地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细灰。
卫逐染抬手小心地将宫门推开一条缝,“吱呀——”木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所幸附近没人。
挥了挥被木门带起的尘土,卫逐染迅速钻进去关上了门。
主殿是黑的,只有侧殿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一个人影映在窗纸上晃动,卫逐染小跑着过去。
推开门,温柔的声音响起:“小染来了?”语调里含着惊喜。
“我听说你在宫外受伤了,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卫逐染上前拉住人的手:“我没事,柔娘娘,这是三哥让我带给您的。”说着抽出怀里的书信和银子递过去。
还有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白天新送到她宫里的翡翠头饰和一些胭脂水粉。
柔妃收了信和银子,却推拒了首饰,笑道:“我现在要这些首饰做什么,小染年轻正是爱美的年纪,自己留着吧。”
卫逐染强硬地把包放在柔妃怀里:“柔娘娘也年轻着呢,这些东西留着,闲暇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自己看,心情也好不是?”
自从柔妃谋害皇后败露以后就被禁足在佟仁宫里了,其实是该赐死的,但皇后念着姐妹情为柔妃求了情才留了一条命。
这么多年来,佟仁宫里只说了有一位半盲的老嬷嬷还愿意留在这儿照顾柔妃,卫逐染和卫临风会时不时偷偷给柔妃送银子,毕竟无论在哪都是需要银子的。
后来,卫临风出宫建府后,这件事情就落在了卫逐染一个人身上。
见柔妃收了东西,卫逐染跟她讲起这段日子的所见所闻,柔妃就在旁边静静听着,满眼含笑。
因为那晚的事情太过惊险,卫逐染怕柔妃担心所以轻描淡写盖过了,即使如此,柔妃也还是紧张地抓住了卫逐染的手:“小染没事就好,但是下次千万不能冲动了。”
卫逐染打着哈哈,忙转移了话题,跟柔妃讲起了卫临风和沈怀,说他俩一起抓了贼人,立了大功。
“我还听说,沈家专门去抚恤了那些遇害者的家人,沈怀还上书父皇,专门成立了青竹书院,收留那些被救出来还愿意继续读书的学子。”
卫逐染想着沈家是柔妃的娘家,这次事上,沈怀也于她有恩,于是特意夸了沈家和沈怀。
柔妃的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看着并不高兴:“沈丘有个手下脸上也有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