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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天吧，我之前约好了饭后要带以云去看画。反正人都在，叙旧的事情不急。”杨舒予还记得和施以云的约定。他说着侧头看向她，二人相视一笑。慕秋水看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疑惑地看向孙安。她原本还想要来向施以云炫耀一下她与杨舒予之间的关系，怎么他们俩也变得如此亲密？刚才孙安和她聊了这么久的天，竟然也什么都告诉她！孙安留意到她投过来询问的视线，无辜地耸耸肩。明明她走之前，师父还和施以云没有好到这种地步。谁想到几株菜，竟然能有这样大的作用！“可陈伯伯，今天是我师傅的阴历的生日，我原还想和你一起去他生前喜欢的那段路上走走，散散心呢。”慕秋水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杨舒予也跟着心神一动。他看了眼施以云，面上浮起难色。那条路离这里有些距离，如果要过去的话，必然是没有时间陪施以云去看画的。施以云虽不知道慕秋水口中的师傅是谁，但看杨老的神态，也知道这人对他而言关系重大。“既然今日是特殊的日子，杨老您还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古画就摆在那儿，也不会跑，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心里装着事，就算与她去看画，也不会专心。“好，那明日我再陪你好好看。”杨舒予见她这样说，便点头应下。吃过饭，慕秋水扶着杨舒予走了。离开餐厅前，她回头向屋内的众人告别。眼神扫过她的时候，刻意停了停，讥诮的嘴角微微上扬。施以云心下摇头轻叹。她明明也不想跟她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摆出对立的架势？杨舒予都走了，孙安、俞溪等人也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很快就散了。施以云来到二楼的阳台站着消食。今晚的夜色很好，如水墨画般清澈干净。她深深吸了一口夜晚郊区清爽的空气，忽然感受手机震了震。是徐宁发来有关金雕的照片。毛团子已经做好手术，并且能正常饮食了，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看医院发来的视屏，它头上原本秃的跟悟净一样的小脑袋，已经长出了细软的绒毛。虽然对这陌生的环境还有些紧张，但总体还好。施以云之前还有些悬着的心，顿时落地。“你在这里看什么？”忽然身后乍响一道沉沉的男声。施以云被这声响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就见莫永宁正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你是属猫的吗？”她抚了抚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心口。“抱歉，吓到你了。”莫永宁直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双手也倚靠在栏杆上。在月色下，他的身影散发着柔光，如同被银辉勾勒，清清朗朗。“没事。”施以云摇摇头，但很快又微低下头，轻声道，“还有那只壮丽细尾鹩莺的事，多谢你的帮助。”莫永宁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它已经好了？”“对，徐大夫说等我回去就能接出院了，再休养几周的时间，就能彻底好了。”施以云点头。心头的负担轻了，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这件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有需要，只要我做得到，随时都可以还你。”施以云说着碰了碰莫永宁的手肘。莫永宁直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不用。”“什么？”施以云微愣。“不用等以后，你现在就可以还给我。”莫永宁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撑在栏杆上，“我要你回去后，当我的女友。”“什么？！”施以云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只是演戏去应付我妈，并不是真的谈。”莫永宁看到她的反应，揉了揉眉心。明明只是和他谈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强迫她做什么。他还没有自恋到认为所有女人都喜欢他的地步，但显然也不觉得，会有人这么嫌弃他。“为什么选我？”施以云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大，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只要你愿意，慕小姐应该很乐意陪你去演这种戏。”“我不想伤害她。”莫永宁干脆道，“这种似断非断的关系，只会让她越陷越深。”“那你就不怕伤害到我？”施以云反问。莫永宁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饶有兴致地开口：“难道施小姐也需要我去担心，会不会让你喜欢上我？”他的声音含笑，却隐隐能听出几分嘲弄。“这倒是不用。”施以云果断否决，“我既然刚才答应还你人情，就没有失信的道理。”“你什么时候打算叫我去帮你演戏，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施以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绝对不会让伯母看出任何的破绽。”“那还多谢你的好心。”莫永宁嘴角上挑，但心中却泛起一股淡淡的涩意。看来他要走的路，还很长。你认错人了第二天一早，莫永宁因为公司中有事，就匆匆走了。杨舒予带着施以云和俞溪在画室中渡过了两天，慕秋水也找各种理由来插一脚。转眼这个活动就剩下最后一天，杨舒予决定带他们去附近的古镇上散散步。他们加上随行的一些人，分了三辆车出发。“施小姐，前面位置放不下了，能先借我个位置来放包吗？”杨舒予的护工拎着一个棕色的包走过来。“你放好了。”施以云喜欢轻装上阵，所以除了个手机什么都没拿。她再在车中等了一会儿，看见俞溪带着顶宽边帽子，拎着两个包，腋下还夹了一个画板。“姐，您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俞溪的助理赶紧迎上去。“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想捕捉一些画面记录下来。”俞溪满是不舍道。施以云这时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她回来时，刚刚放在自己位置上的棕色包已经不见了。“我放在这里的东西，你看见过吗？”她抬头，看向坐在驾驶座的俞溪助理。助理先是一愣，很快就疑惑地挠挠头：“应该被俞溪姐整到后备箱里去了。”“我们快走吧，其他两辆车都出发了！”俞溪匆匆跑过来催促道。车子很快也缓缓开动，紧跟着前面两辆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附近的一个古镇。这里主要发展旅游业。现在是淡季，因而镇上并没有几个人。青石板铺在地上，缝隙间长着薄薄的青苔。一旁溪水潺潺流动，别有一番的韵味。街上的游客很少，所以无论买什么都不怎么需要排队。施以云和俞溪绕在杨舒予的身边，听他谈着有关这古镇的传说历史。慕秋水扶着他的手，时不时应一声。“啪——”忽然有一声炮仗声，从杨舒予的身后响起，几乎就是从他脚边爆炸的。又脆又响的声音，轰然炸响，让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施以云眉梢微拧，转身看去。两个男孩手里捏着一盒摔炮，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很快就飞也似地跑走了。“杨老，杨老！”一直走在后头的护工脸色倏地猛变。杨舒予捂住胸口，五官拧成一团，表情狰狞痛苦。孙安从杨舒予的口袋里搜出一个装有心脏病药的罐子，但里面已经空了。“师傅预备着的心脏病药呢？”孙安急了，赶忙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护工。护工赶忙跑向他们停车的方向。但不一会儿就又脸色苍白的回来：“药、药不见了……”“什么？”慕秋水惊呼一声。孙安上前就向她的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花大价钱来就是让你好好照顾师傅，你居然连个药都会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