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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2页）

饶束背贴着墙，揉揉脑门，疲惫而笑。很久很久了，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这个人世间最美好的称呼之一。

她说：&ldo;你知道吗?我去年重新看了《妈妈再爱我一次》，我哭了两次。&rdo;

&ldo;一次是小孩生病了，那个妈妈，她一步一磕头，去庙里情愿，请求神明保佑她的孩子恢复健康。&rdo;

&ldo;我觉得，下跪磕头那个动作好生熟悉呀。我想起，你们也曾让我这样做，在灵堂，下跪，磕头，一整夜，膝盖麻得像死了一样……&rdo;

&ldo;第二次是电影里的妈妈跌下楼梯，变成了疯子。我看着，觉得好痛哦，真的好痛，痛死了呀。我也摔过，我也疯过，妈妈妈妈，你忘了吗……&rdo;

&ldo;为什么全都反了呢?妈妈，你说这是为什么呀?&rdo;

饶束流着泪笑，温和纯真的语气，像个小孩在问大人们一些简单的问题。

妈妈再爱我一次?

不，不需要&ldo;再&rdo;，只要爱我一次就够了。

只要一次啊，我很好哄的。真的，真的呀，妈妈。

可是为什么，电影情节放到你我身上，就全都反了呢?

跪的人是我，磕头的人是我，滚下楼梯的人是我，被逼到精神失常的人还是我……

到底到底为什么呀?

我想不明白，我好累。

&ldo;妈妈，妈妈哎，&rdo;饶束一声声地喊，弯下腰，扶住膝盖，眼泪逆流，声音湿哑，&ldo;如果你们想把我的双腿也废掉，就朝着膝盖弯打吧。&rdo;

自暴自弃的姿态，悲凉入骨的姿态。

倪芳拄着拐杖站在过道对面，抹眼泪，皱着脸，没说话了，也没继续打了。

饶唯已经扶着小姑从洗手间走到这里了。

奇诡的沉默笼罩了这条不算宽敞的屋内短廊。

小姑饶小玫撑着自己的腰，和善开口：&ldo;饶束，你妈妈不是真想打断你的腿，只是你……&rdo;

&ldo;你闭嘴，好么。&rdo;饶束转头，她受够了这女人的两副面孔。

&ldo;这孩子，唉……&rdo;饶小玫叹气，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扮得入木三分，对她说：&ldo;小姑我也只是害怕你再去打扰你堂姐的生活而已，我不就说了你两句吗?你突然推我，我也不想计较什么，都是自家人，小姑我不会计较太多的。&rdo;

&ldo;……&rdo;饶束皱紧眉目，又恶心又愤怒，却只能死命地捶打自己的胸口，缓解着，一下又一下。

多正确的理由，多宽容的亲人。

可，到底是谁打扰了谁?!

倪芳却帮附着饶小玫，二次强调道：&ldo;听见你小姑的话了吗?你堂姐已经结婚了，就别像以前那样不害臊了。&rdo;

&ldo;……&rdo;饶束弯下腰干呕。

倪芳说：&ldo;女孩子跟女孩子纠缠在一次，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名义上的堂姐妹，传出去能听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