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瀛州城内铜钟长鸣。
城头上,瀛州知州李延渥、贝冀巡检史普、瀛州走马承受张公事、瀛州乡兵指挥使孙密皆聚在北门处望向城外。
只见一队数百辽军游骑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到了离城五里的地方便驻足不前,而后十余骑掉头就走。剩下的辽骑四散开绕着瀛洲城继续探察。
“来了,这是辽军斥候”史普低声说道。
李延渥举着他的宝贝千里镜看了半晌,忍不住喃喃说道:“这还真是看得起老夫,打算硬吃咱们!”
他放下千里镜,看着几人道:“按照之前说好的,十二个时辰你们必须有人在城楼上,没有轮到的人休息去吧,老夫就睡在城楼了”
“大帅,不安全,您回府衙吧”
孙密年轻,乃是瀛州乡兵指挥使,河北这地方的乡兵与别处不同,又叫做‘强壮’,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而且跟辽人有深仇大恨的人不老少。
这些人都佩服李延渥,主要是这老将为他们争取了不少好处,只要辽人南下,四里八乡的村民都会接入城内,安全了不少。
“哼!老夫还没到需要躲在府衙的时候,别废话,你再去检查一遍那些火器,都是老夫好不容易从九娘子那里弄来的,别到时候不会用,伤着自己人”
“您就放心吧”
“嗯——”
“诺!这就去”
李延渥一瞪眼,孙密急忙改口,这老儿就是个暴脾气,他不敢再多说,抱拳行礼,扭身就走。
接下来几日,城外的辽军越来越多,围着瀛洲城北、西、东三面,大片营地拔地而起。辽人军营没有宋军那么讲究,可是二十万人的连营,那真是漫山遍野。
整整五日之后,辽军营地兴建完成,期间李延渥无数次想趁着大军未到的时候出城偷营,可是辽人谨慎,一开始便有三万骑陈兵于外警戒。那千里镜都看出花来了,也没有找到机会。
太阳刚刚升起,辽军大营便忙碌起来,李延渥透过千里镜能够清楚的看到无数的步卒在辕门外列阵,头车、云梯依次排开,又有望楼车跟在后面,在望楼车上,弓箭手蓄势待发。
萧挞凛信心十足,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否攻下瀛州,他想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攻破这座城池。
随着进攻的号角声,辽人犹如潮水一般朝瀛州城扑去。
“别着急,等待命令”城墙上,瀛州厢军弓弩手城三排待命,上百架双弓床弩,十余座三弓床弩都做好了准备,蒙皮已经揭开,锋锐的标枪映照着阳光,闪烁着光芒。
城池四角共有八座望楼,上面的旗手负责测算距离,而后通过旗号传达到城墙上。
“距离三里!”
“距离八百步!”
“距离七百步!”
随着小校的高声报数,城墙上气氛越来越紧张。
“别着急,还没到你们,先是三弓床弩射击头车,你们都盯着人就行”
“你小子,深呼吸,都是两年的老卒了,怕什么”
从营指挥使开始,一直到都头、押官、甲头、队长,就这么一级一级传下来,用各种方法让那些大头兵们安心静气。
“三弓床弩!放!”忽然,小校大声喊道。
“嗡!嗡!嗡!”巨大的轰鸣声中,标枪劲射,目标明确的射向了头车,几支标枪对准一座头车,瞬时间,正在前进路上的头车四分五裂,还在里面的辽人被串成了糖葫芦。
“双弓床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