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路德维希要求申请全面调查后,戴维面无表情的切断了窃听。
目的达成,再在调查中使点绊子,他可以好几个月不用看到那烦虫的家伙。
原本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戴维是不打算采取强制措施的,但耐不住路德维希实在难缠。他都不明白,自己已经明确表达过态度,那家伙还找自己干什么?
而且这次的起因本就是路德维希没管好他的部下,他只不过是逆推出流程验证后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份把柄大礼包。某种意义上他还救了路德维希的命呢,早早查清污秽连根拔起可比等它根深蒂固后拔起好的多。
就像如今的虫族。
如果前虫能在最初察觉到不对时就及时采取措施而不是放任自流,这个文明不会堕落到如今的地步。
银发雌虫从口袋中拿出那封家书,铺平展开,用触角仔细辨认残留在上面的信息素气味。
除了阿列克斯的外还有不少,各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他知道那是一直被不同的雌虫转交接触时沾染上的淡淡的气味。
他比任何虫都了解阿列克谢。由于经历过一个不愉快的童年,他的胞弟性格有些缺陷,但绝对善良、无私、体贴。
他在得知回来的只有一千名军雌时,就做好了这其中没有阿列克谢的准备。拿着花到港口,到底只为那一丝侥幸的期待。
他比任何虫都了解阿列克谢。因此在拿到家书时,他打眼一扫就看出来了。
阿列克谢把离开的机会交给了别虫,然后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将为什么放弃机会的缘由含糊。
他那傻胞弟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从小到大,他但凡做了什么自认为了不得的错事又不敢同哥哥讲时,都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就像最初愧疚他的付出,觉得他抱病工作抚养他的恩情太大,就自作主张想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说上学无聊不想去,然后和他扯家常试图含糊过去一样。
戴维最初确实不确定阿列克谢是不是因为放弃机会这事才开始犯老毛病的,但当他拆开信封时,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上面有雄虫信息素的味道。
他做雄虫保护协会的副会长两百多年,对虫族的研究远比那些吃干饭的政府研究所深入得多。万年来政府的智库收集的数据全部对他开放,庞大的数据量能支撑对虫族个体或群体97%以上的研究。
几乎没有虫知道虫族的信息素不是想收就能收干净的,而是凡有接触必留痕迹。雌虫或雄虫等级越高,残留越浓越久。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借职务之便走访了不知多少家庭,做了多少对照实验,在打量的数据佐证下才得出这个惊虫的结论——
全虫族,每千万只雌虫里就有一只可以感知到这种微乎其微的信息素气味。在过去,这种症状被称为「鲁安哥尔斯综合征」,是罕见基因病的一种。患上这种怪病的雌虫往往在成年后激素严重失调,精神紊乱来的比正常虫来的更早更迅疾,甚至在精神紊乱前他们中绝大多数就已经疯掉了。
几万年来,这种基因病找不到源头。
直到戴维翻烂智库,实验做到几乎瞎眼才有了突破性发现,患上「鲁安哥尔斯综合征」的雌虫的染色体和正常雌虫不一样,他们的Σ-Ⅺ号染色体上有段基因微妙异常。这点微乎其微的区别甚至没有被仪器检测出来,而这就是绝症的可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