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爹发给自己的消息,克里兹险些没笑出声。
「梅清平:把你小子那套土匪作风收起来!怎么说话的,那叫“请”。」
他笑嘻嘻的回了个好,然后揣起光脑就向外走去。他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争执声,分辨着他们的主人到底是谁。嗯,赛提斯还有。。。。。。德安列?
到底怎么回事?宴会的焦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
几分钟前,赛提斯查完了房间里现有的情报,打算到后花园找找是否有些新线索。他略过窝在墙角一看就是在和赤色那边交谈的克里兹,推开门向外走去。
事实证明,在这种尽是雄虫的地方,不同就意味着特殊。
忽视那些好奇的、贪婪的、轻佻的、下流的目光,赛提斯一路走下楼梯,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老实说,进过训诫所那种炼狱后,这种眼神对他来说和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
他刚想推开前往后花园的大门,就被一只手拉到了旁边。
赛提斯反应很迅速,他一把扯住对方的胳膊侧身将来虫撂倒在地,脚踩其背。正想着哪里来的虫子这么大胆,却发现来的还是个老熟虫。
“德安列·科肋什。”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念出这个名字,绿眸深处一片冰凉,“你已经被军部卸了职位。还是说你被酒色钻营填满的大脑仍然搞不明白,非得我亲口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妨碍公务才行吗?”
“救我,救我。。。。。。”德安列早已没有不久前在赛丽斯的嚣张,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赛提斯的裤脚,哪怕身上再疼也不愿意松开,“求求你赛提斯,救救我好吗?”
他全身都打着哆嗦,赛提斯这才注意到对方脖子上套着一个收紧的抑制器。想起军部曾经下过的“不允许任何佩戴抑制器的虫进入军部,不允许和任何佩戴抑制器的虫交谈军部保密级话题和任何与违反法律可能有关的话题”的命令,他眼神一暗,扯出自己的脚就要走。
直觉告诉他,德安列这样破罐子破摔,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很危险的话题。
然而不知道德安列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抱住赛提斯的腿不放——按他的初步估算,这股劲远超德安列在军部考核时的最高成绩,起码就力量这项能拿个A。
“求求你赛提斯,救救我。。。。。。他们会杀了我的,绝对会的,一定会的。看在我们同僚一场的份上,你救救我好吗?”德安列扯出一个难看的、讨好的笑,“我会感谢你的。我还有些财产,我还有S级的实力,我做你的奴隶,我也会服侍你的。。。。。。”
赛提斯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见这么僵持下去就要被发现了,德安列一咬牙打算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是贵族出身,认识不少品行优秀的雄虫,你帮我和他们牵线搭个桥吧?我求求你,我不要雌侍的位置,雌奴也可以。还有你的雄主,伍兹阁下,我们可以共侍一夫啊!你是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任你打骂什么都行。。。。。。”
见他有意无意把话题朝洛基和加勒他们身上引,赛提斯脸色很不好,“别太异想天开了。既然你连做雌奴,任我打骂都愿意,那下嫁给外面那群雄虫也没差。这是你作战不力应受的惩罚,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为那些死在你一团浆糊的指挥下的军雌赎罪。”
“这不一样,赛提斯,这不一样!你什么都不明白!”
德安列的眼睛此刻已经全红了,他声嘶力竭地吼着,“你有着优秀的贵族出身,你从小在爱的环绕下长大,你受到和我们不一样的教育。。。。。。你天生就站在顶点,你根本不明白我们这种普通雌虫为了活的和你们有几分类似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被检查出是雌虫的那一刻,我的虫生就完蛋了。我被丢在角落不闻不问,孵化箱里的营养液早在头一个星期就干了,导致我先天亏空。直到被测出S级,我才回归他们的视野——以一个有价值联姻的商品的身份。你这种贵族家庭长大的少爷知道什么?我努力的上军校,我也想成功,可我能行吗?我做不到啊!我身体素质不比你们,还想在这种非生即死的地方活下去,我除了钻营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想好好活着,我做错什么了!”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显得他委屈极了。
赛提斯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他冷笑两声,“你比我想象中还不要脸的多啊。”
说罢,他半抬的脚狠狠踩下去,直捣德安列腹部。
“首先,军部又不是没有文职,你想找个舒服的安逸的工作完全可以考文职;其次,先天亏空不是你钻营谄媚的理由,你打不过S级我不说什么,但军部里A级b级军雌多得是。别虫都知道要靠自己的努力晋升,就你天才?你只是不屑于窝在属于你的位置,非要往上,往那些你没能力担任的位置上蹦,好抬高身价过你的舒服日子。”
他脚下更用力几分,眼底戾气乍现,“你想好好活着,那些死在你愚蠢命令下的军雌就不想好好活着吗?我从来没见过,能把生命当踏脚石还当的如此理直气壮的雌虫。”
德莱文给他看了牺牲名单。
那些熟悉的、或不熟悉的生命,就那么轻飘飘的化作几个字。
说着“这场打完就回家嫁虫”却留下打了一场又一场的终究永远留在了战场,抱着他的腿哭喊训练辛苦怕疼的拼尽最后一口气和敌人同归于尽,想攒钱买栋房子脱离原生家庭给雌父养老送终的孩子却先雌父一步倒在了曙光之前。。。。。。
在他印象中,他们曾经都是那么鲜活。
他不怪赤色的军队,因为无论哪边都是因着军令在替文明而战,生命谁也不比谁高贵。他只怪自己在被捕时像个傻子没张口为自己辩护一句,没能护他们到最后。
但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逝去的、充满遗憾的、沉甸甸的生命的重量,那些文明间的仇恨,他和克里兹这些做将领的背负就好。
可如果牺牲毫无意义,生命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义无反顾的向死亡冲锋?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德安列,你为什么还可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