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突厥人会利用丝路,把中土人的血汗敲榨得一干二净,一旦遇到灾荒或者战乱,中土人的生存同样会遇到困难,那时突厥人是不是就可以大摇大摆地飞越长城了?&rdo;李丹愤然说道,&ldo;你和西海的话一模一样,你只顾自己的丝路利益,西海只顾自己的突厥汗国,那中土呢?中土的生灵怎么办?&rdo;
昭武江南脸色陡然一沉,&ldo;这话轮到你说吗?&rdo;
李丹冷哼不语。
&ldo;你现在还没资格说这话。&rdo;昭武江南看着李丹,冷声道,&ldo;你哥哥倒有资格说这话,但他死了,如果你也想死,你可以像你哥哥一样,到时我会给你收尸。我再怎么吝啬,奇∨書∨網也还不至于舍不得一副棺木。&rdo;
李丹一拳砸到食案上,起身就走。
&ldo;鸿烈……&rdo;昭武江南拍了拍案几,笑着说道,&ldo;男人,最要紧的是信守承诺。你答应我的事,转眼就忘了?&rdo;
李丹转身瞪着她,气呼呼地问道:&ldo;还有什么事?&rdo;
昭武江南指指食案上的菜肴,&ldo;我想用膳,你陪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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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计字数)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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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特里亚:今阿富汗北部地区,汉代称做&ldo;大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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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史之狱:
指的是在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太平真君十一年(公元450年)六月,北魏大臣崔浩因主持编纂的国史直书揭露了北魏统治者拓跋氏祖先的羞耻屈辱的历史,被北魏世祖下令族诛,同时株连被杀的还有崔浩姻亲范阳卢氏、太原郭氏和河东柳氏等北方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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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史之狱影响北魏一百余年,历来把这笔帐从崔浩之狱算起,我看应以邓渊之狱为始。邓渊是受命修史的第一人,其狱事内容与崔浩基本一致,崔浩之狱正是邓渊之狱滥觞所及的结果。
不少学者认为崔浩国史之狱所谓&ldo;备而不典&rdo;、&ldo;暴扬国恶&rdo;,是指国史所录的一些拓跋故事,在昔本为旧俗使然,无关风化,在今则不合常道,有悖人伦。史臣直笔招祸,最易在此方面产生。周一良先生《崔浩国史之狱》判断献明帝死后贺后被其父昭成帝收娶,所以贺后先后所生既有献明帝之子,又有昭成帝之子,诸人行辈既为兄弟,又为叔侄。这在北俗中蒸报之事本无所嫌,如果《代歌》中有此等内容,也不一定会受到注意,可是记入《代记》,诸人行辈混乱所涉人伦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我自己在考察北魏后宫子贵母死之制时,对此现象也有所发现,有所议论。国史所记这类本无足异的拓跋旧事,在道武帝成为专制帝王以后极易成为定罪口实,崔浩国史中的&ldo;不典&rdo;、&ldo;国恶&rdo;,的确可以从此得到解释。
崔浩不负所托,受命十年,国史告成。道武纪及拓跋先人追叙部分以邓渊《代记》为蓝本而有所加工,所谓&ldo;删定勒成之笔&rdo;,当出崔浩。邓渊死后道武纪所缺部分自然也由崔浩续成。太宗明元帝及世祖太武帝纪由崔浩、高允同撰。三纪的注疏高允居多,总裁在崔浩。从后来崔浩罹大狱而高允无罪的情节看来,除了景穆极力保护高允以外,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例如所谓&ldo;备而不典&rdo;问题不出在太宗、世祖二纪,而出在崔浩续成太祖纪中;不出在各纪注疏而出在选材综理方面,等等。前有邓渊之狱,崔浩又蹈覆辙,我看只能从崔浩当真执行&ldo;务从实录&rdo;寻求解释。
崔浩总裁史事,首在破邓渊狱后史臣裹足局面,一切惟&ldo;务从实录&rdo;是崇,显示自己忠于太武帝的付托。而竞趋之士为了迎合崔浩,更以国史刊石立衢,&ldo;欲彰浩直笔之迹&rdo;。古来权势宠幸者于臣君相与之际,有时未达一间,酿成事端,自贻伊戚。智如崔浩,也不免忘乎所以,竟不思伴虎之谚。所以高允议论刊石诸事,&ldo;分寸之间,恐为崔浩万世之祸&rdo;。希君之旨以实录为依归,以直笔相标榜者,终于栽倒在直笔之下!人主的复杂心态使希旨者祸福无常,给史学造成祸害,问题不正是出在&ldo;分寸之间&rdo;吗?
――――――摘自田余庆《《代歌》、《代记》和北魏国史‐‐国史之狱的史学史考察》
第一卷凤鸣朝阳第二章金井梧桐秋叶黄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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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江南的车队到达楼兰海后,扎营于鹦鹉洲。过了两天,大陈国的始兴王陈叔陵飞马疾驰而来,此时,大陈使团的其它成员还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焉耆国境内。
陈叔陵十八岁,个子不高,皮肤白净,颧骨高耸,嘴唇很薄,长相虽然不是很英俊,但眼睛很漂亮,很有神采,官宦子弟的高贵、骄傲和自信在那双眼睛里一览无遗。昭武江南对李丹说,陈叔陵少小就以机辩显名于江左,嘴皮子非常厉害,而且很有主见,几近于独断专行。三年前她出使大陈的时候,现任大陈国主陈顼(xu)还是总揆权柄的都督中外诸军事,尚没有废帝自立,那个时候的陈叔陵就是持节、都督江州诸军事的江州刺史了,锋芒毕露的同时也逐渐显露出他为人严苛、骄横跋扈的缺点。昭武江南告诫李丹,陈叔陵是此次大陈使团之主,只要能说服他,则计策必成。
陈叔陵不爱喝酒,喜欢精美可口的菜肴,这种习惯在江左很罕见。不喝酒的人,头脑能一直保持清醒,很多在酒筵上觥斛交错就能解决的事,现在就不行了。昭武江南投其所好,备了丰盛菜肴招待陈叔陵。李丹随即发现陈叔陵进食节奏慢得惊人,任何食物到了陈叔陵面前,他都要仔细观赏一下,闻闻味道,把玩再三后,方才一点点品尝,然后还做出品评,言辞优雅,态度认真,举止斯文,感觉他不像在吃饭,而是在吟诗作赋。李丹惊讶之余十分好笑,相比起来,自己狼吞虎咽,怎么看都是一个野蛮人,和文雅半点边也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