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的喜悦冲击着两个有情人的四肢百骸,他们动情的相拥。
没有人注意到,树林的阴影处那几乎与树影重叠在一起的深蓝色衣角。
珹国腹地的冷风到底还是太过凛冽,纵然马车的车窗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但褚湘思还是承受不住,白了一张脸。
阿榛心疼不已。
她们娘娘,多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从前都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堆起来的,住的也都是高床软枕,浑身上下的皮肤莹莹如美玉。
何曾像现在这般,消瘦得浑身上下的骨节都格外突出,脸色也总是苍白憔悴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捧来一壶热水,倒出冒着袅袅热气的热水递给褚湘思,“娘娘,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褚湘思没有反应。
她已经深深地沉浸在那日的回忆里。
长留哥哥的怀抱那样温暖。不像这硬邦邦冷冰冰的车厢,带给她的,除了寒冷,便是寂寞。
“娘娘?”
阿榛奇怪地又唤了她一声。
“娘娘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褚湘思回过神来,接过热水,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阳光,好像格外的好。”
阿榛扭头看了看车窗外呼啸的冷风,“……嗯,是挺好的。”
呼呼冷风出尖锐的啸声,顺着那道被特意留出来的缝隙争先恐后的灌了进来。
阿榛都没忍住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她声音颤抖地道:
“娘娘,外面越冷了。您好些了吗?我看您的神色比方才好多了。不如我把窗子关上吧?”
出乎阿榛的意料,褚湘思居然答应的相当爽快:“好。”
“阿榛”,在她转身小心地关上窗户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褚湘思的声音:
“你说,我带这个好不好看?”
她一边笑一边转身,“娘娘天姿国色,不管戴什么饰都好看——”
看清褚湘思所佩戴的东西时,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褚湘思一边温柔地抚摸着那枚通体洁白如玉的鸳鸯和合二仙玉佩,一边低语道:“你不觉得,它很美吗?”
阿榛浑身一个激灵,她很明显的听出来,褚湘思的呢喃里满含欣喜和愉悦。
但真正让她害怕的,不是这个。
她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褚湘思正爱惜地把玩的那枚玉佩,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一阵“嗡嗡”的响。
那不是——不是那日突然出现,而后惹得娘娘痛哭不已的那枚玉佩吗?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娘娘好像就是看到这个之后,才骤然情绪失控,大声喊出了一个外男的名字……
越想越害怕,阿榛只觉得浑身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她瞬间如同被扔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呼救无门。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有短短几息,但是阿榛却觉得时间仿佛已经冻结了一般。
她不忍打破褚湘思脸上好不容易流露出的平和与欣喜,但是她更害怕褚湘思会一头堕入无尽深渊,连带着她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于是,阿榛斟酌再三,还是挣扎着开口:
“娘娘,您最好不要带这个。若是被君上撞见,他定是要生气的。”
褚湘思抚摸着鸳鸯和合二仙玉佩的手停滞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她非但没有把玉佩收起来,反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