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带着安宁下楼,正准备出门,却没料到楚易康早就等在了楼下。
见到两个人,楚易康便快步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宁宁,早晨怎么没下楼吃早餐,是不是病了?”
见到楚易康,安宁鼻子一酸,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可以替她撑腰的大人般,不禁再次流下眼泪。
“咦?怎么哭了!”楚易康十分惊讶,再看看孙儿,问道:“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楚钧淡淡地说:“我们吵架了!”
“唉,怪不得人家总是没答应要嫁给你,就因为吵架的时候你没让着她!”楚易康连连摇头,教导着孙儿:“我和你奶奶这辈子,每次吵架都是让她赢,所以感情才那么好!你是我的孙儿,得多学学爷爷嘛!看看看看,小女娃儿哭得多招人疼!”
楚钧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帮安宁试泪,却遭到她的拒绝。
“别碰我!”有楚易康在侧,小女人的胆子变得大起来。不但推开了他的手,还后退几步躺到楚易康的身后。“爷爷,他……欺负我!”
一语未毕,已是泣不成声。
“来来,别哭了,跟爷爷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楚易康把安宁拉到一边,慈祥地说:“什么事情,爷爷都为你作主!”
看着楚易康慈爱的脸,安宁怎么都无法吐出离婚两个字。没错,老人是非常疼爱她,可是假如她当着他的面说出离婚的想法,相信老人绝不会支持,而且还可能为此事烦恼生气伤心。
楚易康已是百岁老人,经不起什么挫折打击了,她怎么能为了一已私欲,让老人承受这样的烦忧呢。
“他、他……非要让我见他的朋友,我……我身体不舒服,哪里都不想去!”权衡再三,安宁决定还是选择一个比较容易解决的难题。
果然,楚易康立刻就回头批评楚钧:“昨天整整累了一天,晚上又休息得那么晚,她身体劳累,你还硬逼着她去见你的狐朋狗友,太不心疼她了!爷爷要批评你!”
楚钧看了安宁一眼,没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甚至带着隐隐的疼惜。
安宁没有看他,仍然只是低着头垂泪。
“好孩子,别哭了!爷爷教训他了!不过啊,你也体谅下阿钧的心情。其实他是找了你这样称心如意的女孩心里高兴,就得瑟着想跟他那帮子狐朋狗友的炫耀一番,眼馋他们呢!”楚易康边劝说着,边把安宁拉到了休息厅坐下。
这座厅堂正对着九点钟的太阳,室内光照明亮,非常的温暖明净,是饭后茶余休憩的好地方。楚易康让佣人沏了花茶,端上来,每人一杯。
“不喜欢去就不去了!今儿上午,你们俩哪儿也别去,就陪着爷爷在家里喝喝茶,看看报纸,聊聊天,多好啊!”楚易康拿起一叠早报,送到安宁的跟前,笑道:“瞧瞧这些报纸,你们俩多默契,恩爱得让人看着高兴!多好的一对儿娃儿,别为了点小事吵架,多不值!”
安宁接过楚易康递过来的报纸,逐张翻开来看,竟然都是昨晚酒会的拍摄照片。占据着各大报纸头条的几乎都是她和楚钧的大幅照片,各个瞬间各种表情动作都有。
报纸上洋溢着恩爱、温馨和甜蜜,相信任何人看了这些照片都会相信,这一对儿是最幸福快乐的一对儿!
安宁嘴儿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昨晚,她也曾认为自己是最快乐幸福的,可惜,现在终于明白,那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罢了!
看着照片,她俯近楚钧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男子勾唇微笑,那温柔的眼波一直专注地睨着她,情意绵绵,估计会羡煞数不清的女子!还有两人会心微笑,以及她调皮的用高跟鞋踩他的脚面。
男子对她是那么的纵容宠爱,无论她怎么调皮放肆,都用宠溺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闹。配着这些照片的,是各种各样的新闻标题,总之都是赞扬并且祝福他们的爱情和幸福。
安宁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这些新闻报道都是楚钧请去的记者拍摄的,他们拍的写的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发表的。抬起头,目光正好与他对视,却又都移开了眼,不再说话。
“看看这些照片拍得多好看,爷爷都看得醉了!”老人调皮地用了个时下流行的词儿“醉了”,呵呵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就过去了吗?安宁在心里苦笑。有时候,她也在想,假如自己傻一些,对一些事情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是不是真得像照片上表现得那么幸福呢?可惜,她能骗得了世人,骗得了自己的眼睛,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默默地翻着报纸,果然又在其他的版面看到了白雯珊大闹酒会的报道。也配了许多照片,多数是白雯珊和曹一鸣撕扯的照片,还有白雯珊和崔宜凤撕扯的照片,以及白雯珊掌掴崔宜凤,配合着照片的是文字报道,猜测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这样的报道按理说会占头条,但是却并没有一家报纸把它刊在头条,估计楚家在这方面也颇用了些心思和力气吧!
抬头看了看楚易康,老人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些报道,根本就没有提过。安宁相信他看到了,不过他不愿提,她也不愿惹他烦心。
毕竟曹一鸣和白雯珊都是楚易康的玄外孙和玄外孙女,闹出这样的丑闻,无疑是对老人很大的打击。
“看看外面的太阳,多好啊!多想些开心的事儿,把那些不开心的抛开!无论发生过什么,明儿早太阳照旧挂在那个位置,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楚易康看得出来,安宁眼睛红肿着,说明她昨晚哭了很久。假如不是真得伤心,她不可能哭得那么厉害。她和楚钧的感情很好,肯定不可能是为了不愿见他的狐朋狗友而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楚易康并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假如安宁不愿意说,问也没用。如果愿意说,她就自己说出来了。
楚钧喝完一杯茶水,便站起身,说:“爷爷,我出去办点事情,中午回家和你们一起吃饭!”
“嗯,去吧!”楚易康点点头,甚是欣慰。“再忙也记得回家吃饭,别像你爸爸,整天忙得不见人影!见他一面都困难!”
“我知道了。”楚钧看了安宁一眼,后者却始终回避着他的目光。微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他转身离开了。
等到楚钧离开,楚易康这才问安宁:“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阿钧在外面有了女人!”
这应该是所有长辈的第一想法!除了这点,还能有什么让安宁如此伤心生气的!
安宁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该从何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