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只有向前看,不能再回头。
累,一个指头也不想动,我本来打算给纪封航做顿饭的,可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身,只好放弃,就那样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翌日,我是在客厅的沙发上醒来的,手腕和脚脖上的伤一紧被处理过,伤口包扎的很细致,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手轻轻地摩挲着手腕上洁白的纱布。
“不要多想,我是怕你弄脏了我家的沙发。”
纪封航已经穿戴整齐,白色衬衫,黑色熨烫妥帖的西裤是他的标配,一头短寸的黑发精神的立在头上,干净清爽。
他单手揣兜目不斜视走到玄关处,我急忙起身过去拿出鞋柜中的鞋子摆放在他的面前。
“在我下午下班之前,离开这里。”
闻言,我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攥住他的裤脚。
纪封航就那样定定的站在原地,良久我缓缓地抬起头,“我不要婚姻,不谈感情,就算你之前说的,厌倦了我之后,我会一声不响的离开的。如果你觉得这笔交易可以做的话,等我跟陈默宇办完离婚手续,你在民政局外等我。若是你不来,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说完,我缓缓起身,抬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盛夏早上晨曦也格外刺眼,我看不清前方的路,机械麻木的腿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继父醒了,我弟住院费欠款了。
我把从可心那借来的钱悉数给我妈转了过去,手机上提示转账成功,我颓然的放下手。
最近发生的事情似过电影般在我眼前掠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婚姻没了,家也不是原本的样子,我丢了工作,声名狼藉,或许这就是当年执意任性嫁给陈默宇的报应。
脑中闪过宋暖依偎在陈默宇怀中笑的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心中的恨意重重叠加,当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闪动着的陈默宇三个字,我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脑中蹦出一个想法,我不能就这样跟陈默宇离婚了,我要拖死他们,让宋暖永远都进不了家门。
我急忙转身,朝着民政局相反的方向奔去,跑出十几米后,我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可笑之极,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昨天被陈默宇踩在脚底下的右脸颊,被我这样一抽,疼的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我深吸口气,在路边拦了辆车。
“民政局。”
早八点,民政局还没有上班,我司机把车停在民政局对面的路上,打开车窗四处看了下,没有记者,我暗暗松了口气。
百货公司对我“出轨”的事情还没有做出回应,估计陈默宇是为了想继续炒作这个话题,整出原谅我之类的能为自己博得好形象的话题。
我暗忖,那么快要和我离婚,应该是宋暖把他逼的太急了,但只要拿到了离婚证,我是不会再继续配合他演戏的。
我付钱下车,手机再次响起。
“就算是你今天不过来,婚是一定得……”
“我已经到了民政局。”
我冷冷的打断了陈默宇的话,挂断电话在包中翻找下。
因为工作经常需要化妆补妆,我会在经常用的几个包中放上备用的化妆品,我环视下周围,进了一家咖啡店借用洗手间。
掬起捧冷水拍打在脸上,快速用纸巾擦干,我在脸上扑了层粉,遮挡住脸上的红印之后,化了个淡妆,把头发束成花苞状。收拾妥当后,我直奔民政局大厅,陈默宇、助理谭鑫,还有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律师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了。
或许在陈默宇想象中我应该是哭的眼睛肿成核桃,一进门就可怜巴巴肯求着他不要离婚,见到我好端端的,那本就阴沉的俊脸更加冷峻。
我心里冷哼,就算是我此刻痛苦的要死,也不会给你看到,当成笑话。
陈默宇上下打量完我转身进入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谭鑫对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陈默宇刚一坐下,就丢给我两份离婚协议书,冷声吩咐我道:“签了它。”
跟我想象中的一样,陈默宇是想让我净身出户,我拿着协议书的手缓缓收紧,协议书周围出现一圈明显的褶皱。
如果我家里没有遭受到变故,我或许会拿过笔,大手一挥签上大名,但现在……
“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那两千万利息你总该给我。”
两千万是陈默宇不容触碰的地方,她可以甩掉我,可那两千万得随着他一生,谁叫他是桐城人家喻户晓的两千万缔造出的传奇。
“这些够了吗?”
陈默宇从钱包中拿出一张黑卡,丢在我的脸上,“拿了这个钱,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两千万的事儿。”
卡尖锐的棱角刮过我的脸,我低头看着脚边的卡,本不想拿他的钱,可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弯身捡起,拿过笔签名。
我拿着红本本来到民政局外,一群记者连带着不知哪里来的大妈用了过来,对着我一阵乱拍,那些大妈更是毫不客气的对着我丢鸡蛋和菜叶。
我被最前面的几只手推搡在地,就在我要被淹死在她们无止境的攻击和谩骂中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人群,挡在我的身上。
攻击尽数落在他的身上,我拿开沾在额上菜叶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