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便拦住一个路人,假装好奇地询问那是何地。
那路人把他打量了会儿,说道:“一看小哥就是外地人,自然不晓得,那是我们县内有名的陆神官的修行道场。至于那些人,都是家里或者有灾或者有疾的……来恳求神官出手禳解的。”
灵枢问:“可灵验吗?”
路人笑道:“若不灵验,怎会有这么多人呢?”
“那……莲花灯又是什么?”
路人才要回答,一怔:“你怎么知道这个?”
灵枢便撒谎道:“我是听有人说,点了莲花灯就能消灾,不知真假,我打听打听,看看自己要不要也点。”
路人笑道:“这是真的,只要在神官面前点了莲花灯,神官就会替你将灾祸禳解,邪魔不敢侵的,点的越多,越尊贵,就算死了也能飞升天界呢。不过,点灯是要香油钱的,越诚心贡献的香油钱越多,自然越好。”
灵枢忍着心中讶异,向那人道谢。
他思忖片刻,退出了西街,正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手中握着一把香匆匆向前走。
灵枢心头一动,闪过去趁人不备,一记手刀将对方打晕。
拿了香,灵枢扶着人到了一处巷落,捡了个箩筐暂且将其罩住。
他换上对方的黑袍,握了香,出了巷子。
日影偏斜,从正中向西移动。
小小的县城里,就在任家宅子的后巷处,几道人影有些焦急地不住徘徊,张望。
这几个都是寻常百姓的装束,但细看脸,其中一人竟是吴校尉。
原来先前吴校尉等出了县城,只是为做给人看,实则又改装换道而回,只为接应灵枢,想看看到底有无异样。
谁知吴校尉重新回城,到达跟灵枢约定的地方会面,却迟迟不见灵枢前来。
从上午等到日影偏斜,乃至眼见黄昏将临。
吴校尉望着寂静的任府门口,总算意识到一个问题,灵枢出事了!
消息送回巡检司的时候,俞星臣正在端王府。
就跟薛放一样,俞星臣被封为端王府咨议参军,自然也要来正式拜见王爷,虽说两个人早就熟悉,但这些繁文缛节必不能免。
中午端王殿下盛情相留俞星臣饮宴,又感慨道:“听闻父皇指了你为王府参军,可知本王心中大慰,之前就每每有亲近之意,如今总算更上一层了。”
俞星臣十分谦逊:“王爷厚爱,臣却愧不敢当。”
端王笑道:“什么不敢当,上次在王府赏花看戏,你所吟的那首牡丹诗,本王叫人裱镶妥当,正悬挂于书房之中,日日可见。”
他见俞星臣惊动,忙抬手示意他不必起身,又道:“唯有一点不足。”
俞星臣便请教哪里不足。
端王笑道:“当时只为叫你尽情展才,才让本王代为执笔的,倒是不如你亲自挥毫留下墨宝,才更相得益彰。”
端王如此深情厚意,俞星臣肃然起身躬谢。
另一边,先前薛放乘车前往宣王府,半路上忽然想起自己竟没带个随从。
不过倒也罢了,也不耐烦再去叫人,且反正他也不需要被前呼后拥跟着。
薛放只低头稍微地把自己的衣袍整了整,觉着不至于失礼。
动作间,望见自己吊在胸前的右手,他摸了摸,感觉还有先前跟杨仪十指相扣的温度,甚至有一丝略带药气的淡香袭入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