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漠北人倒是真喜欢送人当‘厚礼’。”
“殿下,那些漠北朝臣要如何处置?”
“降臣收押,三日后遣送长安。拒降的……”李裴顿了顿,“五品上一同押送,剩下直接诛杀。”
宋将军听到最后微怔,“杀……杀了?”
中原不杀降臣,对于拒降的囚俘大多以劝降为主,其余若不是十恶不赦的也不过是关押囚禁而已。况且坑杀俘虏对于一国储君而言更是大忌,有损其贤德之名……
看到宋韶仁这副错愕的模样,李裴却笑了。
“告诉你为何宫门口的朝臣对国师都是那副反应。”
殿前的院中简单修了个雅座,李裴曲腿坐在带了些初春凉意的石凳上,拿手在桌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那时福南音与暗卫联络的暗号。
果然,很快便有一人从一隐蔽之处现身。他看了看李裴和一旁的宋将军,
“太子有何吩咐?”
李裴面色淡淡的,“禁卫,漠北王室和降臣,国师交代你们如何处置?”
暗卫仿佛知道他有此一问,不打算隐瞒,正要开口,李裴却指了指一旁的宋将军:“跟他说。”
须臾后,听完暗卫一番话的宋韶仁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却是舒了口气。
幸好……
幸好他在看守质子府的时候不曾为难过这位漠北国师。
……
宋将军遵照吩咐离开后,殿外便只剩了李裴一人。
在旁人面前强装的笑意一寸寸褪了下去,李裴又坐回到殿门口那级石阶上。宫中四下安静,更衬得殿内的一丝一毫动静都格外清晰。
他从不知道时间竟能过得这般慢。
中间有几次李裴听不到福南音的声音,慌慌张张从石阶上站起来。知道福南音不想他在此时进去,便敲敲门,尧光会告诉他殿内的情况。
并不是非常顺利。
刘医工将女子生产那套法子用在福南音身上并不是非常奏效,腹中胎儿没有足月,即使用了催产汤,始终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这样折腾了三四个时辰,眼看着天渐渐暗下去,阿音喊的动静却一声弱过一声……
李裴整日未进食也未喝过水,一直守在这里,若是换了寻常人定然已经顶不住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殿内再次没了声响。
李裴赶忙抬手去扣门。一声,两声,三声……
尧光没有出现。
他慌乱地从地上站起来,用手用力拍着门,“阿音……阿音怎么样了!”
依旧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