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清明节时候,小七叔叔找过来,说带着小七去给老人扫墓。在46号住了一夜,林千星再三问小七,“是你叔叔吗?你确定认识?没见过他来看你。”
小七话不多,内向害羞,垂着大眼睛点头,“是的,千哥哥,他是我叔叔。”
临走的时候,林千星还给他包里塞了500块钱和一个手机,说好只回去两天,学校也只给准了两天假,第二天晚上回。
当时林千星还在念高二,到时间了小七没回。他睁着眼睛等了一夜,电话拨了无数个,全是忙音。
第三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林千星心就悬得老高。他把高朋喊过来盯着,要小七一回家就跟他说。
直到中午,高朋给他打电话说小七还没回,他从书桌里抓起手机就奔回了家。
小七的电话一直没办法打通,报警也报不了,他们不是合法监护人。
后来是陈老板找了一圈人,开了一辆依维柯,又带了10来个兄弟,才在小七的老家把人找了回来。
再晚一点小七就被他叔叔送到南边工地打工去了。
小七叔叔算盘打得精,小七父母双亡,护着他的老人也都去世了。刚好有个地方把孩子养大,然后再送出去打工给自己赚钱,怎么算都是桩无本的生意,稳赚不赔。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自私的人。
想到小七这事,林千星浓眉拧了起来,“行。”
走进屋里,把菜和粥放到茶几上。
“哎,那个谁,吃饭。”高朋转身喊。
元泽把手机丢进裤兜,抬头的时候,一阵眩晕,赶紧靠着身边的五斗柜。
林千星站在茶几边看他。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又快速偏移。
“吃饭了。”林千星半阖着眼睛,视线落在元泽的下颌处,利落的线条带着一丝疏远和傲气。
“谢谢。”元泽慢慢地走过来,路过林千星身边,两人的胳膊轻擦过去,手臂绒毛触电似的悄悄立起。
元泽坐下吃饭,林千星站着没动。
“哎,千哥,你出去吃饭啊,玉姐等你呢。”高朋往窗户那瞟了一眼,“我在这儿,那个谁,吃完了我收拾。”
“嗯,”林千星咳了一声,转身出门,到了门后又站定了转身,“别那个谁那个谁地叫,他叫元泽。”
“哦,哈,元泽,我高朋。”
“高朋,你好。”茶几和沙发的高度差太小,元泽侧过头打了声招呼,继续弯腰趴着,半个身子搁在自己曲起的大腿上,够着脑袋吃菜。
“月月,你去阳台搬个小凳子。”
“啊?”
林千星指指元泽,“这么吃着不难受?”